地,到底是宫闱内地,
没有皇帝皇后旨令,弘昼本不便前往。只是此时雍正病着,雍正又一直未封皇后,
六宫本无主,这炙手可热的掌事亲王既然开口,自己一个小小七品供奉太监,如
何敢沾染倒个是非。便垂低了头,不言声转过山墙,向西而去。
倒是身后鸳鸯并金钏儿听了连身子都不由一震,她们虽到底是使唤下人也不
过问贾府是非,但是又如何能不知,贾府所谓大小姐元春,本为贤妃又被贬坏事
之情由,本来只是伴着弘昼胡乱走走,不想竟然来到这宫规森严之所在,难道今
儿竟然是要去见元春不成?
一行人渐行渐远,那玉钏儿年幼胆小,见两侧粉墙越发高耸,树木越发阴森,
连一路打躬作揖的宫人太监也越发稀少,渐次也有些害怕起来,不一时已到了一
扇黑红油漆的小院落门,却连个牌匾也没有。只有两个侍卫也自吊儿郎当在一边
的小木椅上枯坐,见弘昼等人来了,忙拾掇了上前请安。为首的侍卫到似有些眼
力,笑着打千儿连头都不抬,只问候道:"王爷吉祥。奴才给王爷请安……"弘
昼也不多说,笑着虚抬抬手,就步进去,四女随着进了小院,原来那院子里四四
方方也是自有三侧厢房,只是不见个人影,正厅里慌慌张张奔出来一个小太监,
跪了迎接,弘昼也只摆摆手往里走,正厅说是正厅,其实到底败落,只是胡乱摆
了一方八仙桌,一左一右两只半旧太师椅,桌上堆着一壶残酒,一堆花生。想来
是这看守太监午后无聊,在这里喝酒打发辰光。弘昼撩了衣襟胡乱在那椅子上坐
了,门口已经是慌慌张张一溜小跑跑进来一个首领太监,一个紫衣官员,弘昼一
见却是自己的门人詹事府冯紫英。原来这冯紫英虽是外官,但是管着詹事府,其
实也沾带着看守冷宫的差事,只要有太监侍卫随着,进大内也是份内的差事。只
是弘昼虽然身份贵为皇子王爷,进大内深宫反有多几不便,弘昼本来就打量着且
将这里的看管太监胡乱训斥一顿,恩威并施,叫他们不要多嘴,不想在这里遇到
自己的门下奴才冯紫英,反而便当,便笑道:"紫英,倒巧,你在这里办差?"
那冯紫英笑着已是全礼跪了,叩了个头,笑着回话到:"奴才真是走运,王
爷这等忙,几次要去府里请安都不得见,今儿倒底是奴才虔心到了。本来是外头
马尔康大人吩咐了,说是万岁爷身子不爽,六宫里要清理一下,主子娘娘们自然
是福气高贵的,却有一等太监宫女,怕他们太岁不利,所以都要报了生辰八字到
白云观去占算,各宫都交了内务府,只是这冷宫里几个罪余的,奴才想着也要来
问问才好。不想居然能有福气见着主子,许久不给主子请个安,我这个门下奴才
心里不安生啊……"
弘昼听他说得也是一笑,便道:"你这猴崽子真能顺竿爬……"他顿了一下,
左右一望,鸳鸯等四女按着礼法本不适合见冯紫英这等外男的,见主人示意,忙
福了一福,道:"王爷和大人说话,奴儿等外头伺候就是……"便都背着身子退
出门外。
那个首领太监自皮笑肉不笑得也跟着四女出来,反身将房门掩上,回身又对
着四女一脸谄笑道:"几位姑娘,奴才姓佟,是这里的首领太监……"
鸳鸯等也见过往日太监进贾府之威仪赫赫,见他如此恭敬,便知他以为自己
等是弘昼王府侍女,忙也恭恭敬敬施礼道:"佟公公好……"
那太监忙不迭还礼,又笑着道:"几位姑娘,瞧着是头回来这所在,只是这
里规矩多,不能带着姑娘们四处走动,何况王爷和冯大人说话,保不定还有吩咐,
依着奴才,我让小太监们取几个凳子来,姑娘们就这里坐着,王爷喊声也能听到,
我再让小太监取些茶水来姑娘们解渴,可好?"
鸳鸯听他说的奇怪,自己又何曾要"四处走动"?,这地方便是王府侍女也
没个四处走动的规矩,才要回答,回头却见金钏儿一脸责怪冲着玉钏儿只皱眉,
一琢磨便知必然是玉钏儿年幼无知,又多少知道些个贾府内外情形,适才想来是
往内院张望,被这太监瞧见了,忙笑道:"公公客气了……"
那太监见这四个王府近女没有提甚幺僭越的要求,心下松了口气,忙唤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