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指缝之间偷偷看去……一旁,主人弘昼只是笑吟吟赏看。
昏沉沉恍惚惚再睁眼时,才知是一夜羞梦,但见窗棂外天色微微才亮,身子
略略一挣扎,显然昨夜和衣而睡,骨骼里难免的酸痛。抬眼看时,却见弘昼似乎
也才才醒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她也不知该说什幺,如同一只惊觉的小兽,
既觉着主子醒来,忙挣扎起来,揉着眼睛道:"主子……"
弘昼一夜倒是熟睡,见金钏儿可怜兮兮还在自己被褥上胡乱躺着,摇了摇头,
回了回神,才想起昨夜之事,不由一笑,倒也爱怜这小奴儿这般情怯。拍拍她的
头道:"难为你了……昨夜当没歇好……恩……起来外头去瞧瞧,昨夜可太平
……我也就起了……若是太平,你自己回房去再睡会子就好……鸳鸯她们伺候就
成。".
金钏儿也不好说不也不好说是,只得应声起得床来,下了地,又替弘昼掖了
掖腰间被角,一时觉着虽然昨夜未曾被弘昼奸了身子,到底是平生次陪男子
睡觉,竟然是一股暖暖羞羞说不尽的深意涌上心头,居然乍了胆子柔声道:"是
……主子睡得好就是了……",才想着弘昼还有命自己去外头瞧瞧是否太平之语,
便退步推门出了屋子。才出屋门,气息仿佛渐平,却见鸳鸯一身绿衣在门外廊上
显是候了早一会了。她脸蛋一红,才要开口,鸳鸯已是笑道:"妹妹……起了?
"
金钏儿见鸳鸯这等似笑非笑,几乎要羞的啐出口去,却也不知该说什幺,难
道开口说自己陪弘昼睡了一宵,却未曾做那等事。却断断说不出口。好在鸳鸯只
是笑了,也不再多问,口中道:"主子可起了……?园子里这会倒成那金銮殿了,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那官儿冯紫英来了一早会,已经候了半日了。"
金钏儿红脸计沉吟道:"姐姐……昨儿后来……捉到贼没有?"
鸳鸯摇头道:"后半夜皇城里来了许多兵,外头围了个水泄不通,里头都鸡
飞狗跳的,连个贼影都没见着……满园子都惊动了,凤妃和情妃一早就审过说见
着贼的那个婆子了,说……说她不定是看花了眼……闹得这幺大发……回头也不
知主子怎幺发落呢?"
金钏儿迟疑问道:"那是回主子,见见两位妃子……"
鸳鸯道:"这自然主子拿主意……不过那个带兵进园子的官儿冯紫英总是外
头大人,他昨儿听闻,也不肯就只派兵丁,自己帅着兵已经巡检了园子大半夜,
这会子还在外头殿里候着,主子总要先见他才妥的吧……"
金钏儿便道:"既如此……姐姐……昨夜……我没……只是在主子塌边胡乱
躺了一夜……主子命我这会子去歇息,我也不好强的……就姐姐进去回主子吧
……"
鸳鸯笑笑道好。就进寝殿去了。金钏儿只好自己去自己小房间里补眠。再一
刻,鸳鸯出来呼唤,蕊官也自外头进来,宫女丫鬟们捧了毛巾、青盐、口盂、热
水、香茶进去侍奉,弘昼自是一番洗漱,鸳鸯蕊官伺候弘昼换了一身家常衣衫,
梳了头扎了辫子,穿戴妥帖。弘昼听闻冯紫英已时候了大半夜,也就先不要早膳,
向书房走去去见他。才到书房门口,却见两个红袍兵丁挂着腰刀左右侍立,见弘
昼来了已是跪了行礼,弘昼不由笑笑摆摆手。
进得书房,却见冯紫英正一个人由一个小太监陪立着胡乱喝茶,见弘昼进来,
他春风满面得打着千儿行礼,混不似忙碌了一夜的样子。弘昼笑着摆手坐下,由
鸳鸯上了茶,胡乱吣了一口,笑道:"倒生受你半夜没睡了……"
冯紫英却是恭敬笑容,精神颇完足,回话道:"主子瞧您说的,园子里不安
生,奴才怎幺睡得安生,奴才自小也是武行出身,替主子您看家护院奴才最是本
份……主子安心,昨夜我唤的是正红旗健锐营的御林军来园子里看护,是您旗下
兵丁……断不曾惊扰了园子里女眷,我已经反复宣讲了,园子里都是主子您的人
儿……哪个敢不知尊卑的乱看乱瞧,挖了眼珠子出来……"
弘昼不由会心一笑,不由暗赞这奴才晓事,又道:"那可捉到什幺贼了…
…"
冯紫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