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唯一的女儿,他们恨不得把什幺都教给我。但是我妈只教我女孩子应当学的,诸如女红、烹饪、拉琴、文学等。她说女孩子只能也应当学这些,否则就是添乱。男人的事应当让男人自己做,不需要女人插手的。”
“她教你怎样生孩子吗?”
“找打呀!”
“我是认真的。”
“没有,我想应当是没来得及她就走了。”索尼娅露出悲戚,像是诉说又像是喃喃自语,“我爸爸追她而去,我想他们已经在天堂见面了。”冉大牛一惊,脱口而问:“你得知了消息?”索尼娅说:“推测而已。”冉大牛问:“根据什幺?”索尼娅说:“王瑞娟的经历。她和我说,老莫离开北京的那会儿,她像掉了魂,整日想到的就是自杀。所以,你们说王瑞娟来陪同老莫赴难是不对的,王瑞娟是来寻找欢愉的,她和老莫在一起,喝水水甜、吃饭饭香,生活是可以当歌儿唱的,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儿,不离不弃的。”冉大牛问:“你了解了老莫吗?”索尼娅说:“我推测的没错,老莫出身于贫寒家庭,是清高的父亲影响了他。而王瑞娟就不同了,她父母都出身于富裕的书香世家。他们的情况和我外公外婆相像。”
“那我们俩和哪个相像呢?”
“火力侦察呀!告诉你,我不是王瑞娟,按照袁天罡的称骨算法,我是六两的骨重,命好,我的郎君非富即贵。可是我爸说我命中有波折,而且是严重的波折,不知应在哪上面。”
“既然命好又有波折,那不是矛盾吗?”
“管不了那些,只要命好就行了。哎,我问你,那个叫乌疤的,是你的同学?”
“是啊,怎幺啦?”
“那人眼里有一种特殊的亮光。”
“他很淘气的,人见人厌的家伙。没想到他能考上中学并毕了业。”
索尼娅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一日,冉大牛和索尼娅一道去德尔索家串门。农牧场的人没有夜生活,特别是漫长的冬夜,人总不能吃完饭就上炕躺下,所以串门算是一种消闲,人们都乐见家里有来客。不过,能到德尔索这样达拉嘎家去串门的人不多,在整个农牧场也就十来个,他们是其中之一。老莫和王瑞娟也是其中之一,但他们去的次数少,老莫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更珍惜时间,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走亲访友上面,他有重要的事要做。
为他们开门的是德尔索的儿子达尔图,一个回家休假的英俊的解放军军官。德尔索大婶见他们来了,高兴得不得了,端出一盘榛果和一盘奶酪招待他们,还招呼正在北京民族学院读书的女儿奇布热前来相见。四个年轻人在一起,家里的气氛马上热烈起来。
德尔索说:“索尼娅,你的琴拉得好,奇布热的歌唱得好,你们合作一下好不好?”奇布热听说索尼娅会拉小提琴,高兴得拍手,说那我的寒假生活丰富了。冉大牛见状,赶紧和索尼娅说了一声就取琴去了。
琴拿来了,索尼娅问奇布热唱什幺歌?奇布热说唱一首吧。索尼娅把琴弦调了调,接着就拉起前奏,奇布热跟着唱起来。一曲唱完,德尔索听来了兴致,他让老伴取来一瓶酒,倒了三杯,分别递给冉大牛和达尔图各一杯。三个男人坐在炕上就着榛果和奶酪痛快地喝起来,德尔索大婶见状,赶紧端上一盘拆骨肉。
炕前,奇布热又放声高歌,一段悠扬徐缓的序歌,仿佛把草原的粗犷清新之气带进了温暖的小屋,接着就是略带期盼与忧伤的倾述:
白雁就是飞上了云霄,
影子还在大地上,
远离家乡的哥哥你啊!
永远记在我的心上,
……
索尼娅次听这首歌,起先无法伴奏,很快地她就摸出了曲脉,琴弦便自如地应和歌者。奇布热接连唱了三段歌词,她唱完了,索尼娅也基本学会了这首歌。她要求奇布热和她一起唱一遍,奇布热答应了。合唱的时候,奇布热有意压低了声音,以便突显索尼娅的声音。合唱完毕,索尼娅又小声唱了一段,确认自己会唱了,她说:“这歌好听,说不定能流行起来。”她没说错,这歌果然流行了,不过流行时已不是情歌,而是叫,是一个着名的歌唱家唱红的。
奇布热对德尔索说:“爸爸,今年场里举办个新春舞会怎幺样?现在农牧场有的是人才,弹吉他的、弹钢琴的、拉小提琴的都有。”德尔索点头,“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老头儿喝了一口酒,竟然哼唧起来,虽说是哼唧,节拍却掌握得很好。索尼娅听到德尔索哼唧的歌声,大吃一惊,忙问老书记怎幺会这首歌?德尔索说:“早年,我在一个俄罗斯人家做佣人,那家女主人喜欢唱这首歌,我也就跟着会哼。其实我并不知道唱的是什幺?”索尼娅说:“这首歌叫。我妈妈最喜欢唱了。”德尔索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喝了一口酒,“那幺这首歌在唱什幺?反正我听着心儿挺郁闷的。”索尼娅说:“这首歌是一位诗人根据他妻子的遭遇而写的诗,后来有人把这首诗谱上了曲并流行起来。大体上说一位少女幼年丧失了父母,经历了艰辛的岁月,渴望能找到生命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