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亚鸥计未得逞,有点哭笑不得,说,「早就到了,
忘记打电话,让你挂念了,不好意思!」一边又道,「香兰姐,你发语音吧,别
打字了!」
「怎幺啦,我打字慢吗!!!」她似乎缺乏基本的标点知识,连问号都用感
叹号替代的。
「不是,挺快的。」亚鸥苦笑不已,道,「我想听你说话。」
「可是我不太会啊!!!」如果文字有音量,那罗香兰俨然就像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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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的
农妇一样,声嘶力竭。
亚鸥实在受不了,鼓励她道,「香兰姐,你声音蛮好听的,打字多浪费啊!
而且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又没什幺难的…」
那边沉默了许久,亚鸥都不耐烦了,才有一条语音信息传过来,带着些小女
生般的不乐意,「你说好听就好听吧,反正我不太会用…」
「嘿嘿,香兰姐,我爸回来了吗?」亚鸥不觉莞尔,问道。
「还没有啊…」或许因为尚未适应,罗香兰拖着不自然的尾音,听来倒像跟
谁撒娇似的。
「哦,子琪姐呢,她回来了没?我刚接她电话,忘记问了。」亚鸥道。
「也没有呢。」罗香兰一字一顿,说道。
「那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好…」亚鸥原本想说「好可怜的娃儿」,念及对
方比自己大了十几岁,遂硬生吞进肚里,道,「好…好可怜,呵呵…」
「唉,不然又能怎样…」罗香兰的叹息真切地传入耳中,阴幽如月下松间的
夜风。
「你可以找我嘛,我九点钟下晚自习,到宿舍也挺无聊的,就想和人说话了!」
亚鸥宽慰她道。
「嗯!」罗香兰先是惊喜地答应了一声,随即又忐忑道,「我会不会…打扰
到你?」
「不会的,不会的!」亚鸥连忙否认。
又说了一会儿,罗香兰不过叮嘱他下雨天凉,莫减衣赏「、」早点休息,睡
觉别蹬被子「之类。
她好像兴致不高,亚鸥也就觉得费力,原还想她既年长,又作为清白的旁观
者,正可咨询下谢明荷的事如何处置,最终也只得作罢。
亚鸥站在窗台旁,被一团由衷的孤立无助簇裹着,他再次燃起一颗万宝路,
锥心蚀骨的思念,伴随细袅的烟雾,飘向远方,「要是她在,就好了…」
裕园里的谭家别墅,整栋楼仿佛涂了黑漆,冷峻如中世纪的古堡,只有佣人
房里亮着的壁灯,透出微弱的光。
罗香兰冰凉的指尖上下滑动聊天记录,重复播放亚鸥发的若几条语音,她和
衣侧躺在床边,玉体曲卧的姿势,像极了平底锅里油煎火炙的秋刀鱼…
注定难以入眠的,还有谢明荷,她未洗漱就钻进被窝里,先蒙头哭了一场。
三番五次拿起手机,却始终没有亚鸥的电话或信息,屡次的希望化为失望,
接踵而来的便是令人窒息的惶恐不安。
她既委屈又懊丧,热烫的泪珠更不住的滚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已然
红肿如桃。
又扯了条纸巾,拭去腮边的湿痕,谢明荷打开微信的通讯录,她迫切需要一
个倾诉的对象,一个聆听者,一个能够给予她心灵抚慰的人。
「贝蒂姐,你在哪儿?」她艰难地敲下几个字,然后点击了「确认」。
那种焦灼等待的心情,就像大海里迷失方向的船发送求救信号一般,茫然不
知是否会有回应。
幸而几分钟后,她就得到了答复,「我回宿舍了,怎幺啦?」
「我今天向一个男生告白了…」看着写完后的整句话,「告白」两字尤其扎
眼,谢明荷鼻子一酸,又欲哽咽。
「然后呢?」对方小心询问道。
谢明荷想说的是「人家没搭理我」,读了一遍觉得不妥,删掉又重新输入道,
「我被拒绝了,或者算是被拒绝了吧…」
「我们学校的?」贝蒂单刀直入地道。
「嗯,就之前在校园超市,帮我付账的那个男生。」谢明荷提了一下,又道,
「其实是你们班的,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谁?」贝蒂姐问道。
谢明荷抹了下眼角,调成了手写键盘,然后一笔一画地,划出了那个令她欢
喜,又令她伤心的名字,「谭亚鸥。」
「谭亚鸥?」贝蒂姐惊讶了一下,道,「你喜欢他什幺?」
谢明荷想了一会儿,照实答道,「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很特别,跟我以前
遇见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小荷,你眼光不错。」贝蒂姐没说亚鸥如何,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