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迟了么?这儿可真暗啊。”
她从木梯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很担心鞋跟会因为踩到这地面上的灰尘。
她话一出,前面挡着的被邀请来的官富二代们纷纷回头,见是落婪婪来了,便让开了道路,侧身行平辈之礼。
“婪婪。你来了啊。”
用着低哑的烟嗓回应她的、是坐在红椅上的中年女人。她拥有着恶劣的性格,是倾音国这届同僚中年龄最大的,但她周围的贵族们尊敬她、喊她一声“姐”并非是因为她年长,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大金主罢了。
她的父亲是名扬世界的富商——谢贵,因为多年前他的一次旅程,偶然发现这座岛上掌握着可以使自己长生的禁忌之术,于是与夜、落二人联盟,赞助他们金钱,一同获得了肉体定格的能力。
在那之后的三年,仰慕他的情妇为他在这个国家生下了名为绘安的女儿,也是倾音国的皇长女,她拥有着皇位继承人的资格,虽然她的父亲根本就看不上这个位子,因为他的野心是成为世界首富。
在女儿十岁后,他便利用职权,让自己远在异国的年轻徒弟获得了倾音国的国籍,要他来照料这个女儿,自己坐船出国一走了之,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回来过这里,但每月都会汇款到这名徒弟的银行账户下。
在别国见过他相貌的商人们都深感不可思议,他便将倾音国的秘密说了出去,但是那些商人们无法入境一探究竟,直到新成立没多长时间的世界联盟的调查官入国,在这之前“长生”只是一种对倾音国神秘的传言而已。
谢绘安坐在这地下室唯一的一把红椅上,站的离她最近、最鞠躬尽瘁的人就是她的监护人,那位陪了她很长时间的,其父亲的徒弟。
“这地儿真偏,大姐头邀我于此有什么事么?”
落婪婪双手提着裙子走上前,两旁的人安静看着她,少有异声。她充耳不闻跪趴在地上的、低着头正对着谢绘安的陌生男人。
“找你来看看热闹而已,这儿确实是偏了,还不是夜瑰那死丫头让我签合同买的,也不知道多少钱。”
她撇撇嘴,没好气的指名道姓骂了声,被她骂“死丫头”的少女却赔着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绘安姐消消气,这世上除了我哥,你可是最照顾我的了。”
那少女皮笑肉不笑地穿着现代风的连衣裙,披散着一头紫发向谢绘安鞠躬行礼,这可超出了他们平辈礼的范围。
“你少在这贫嘴,回你该站的地方去。”
谢绘安表面不悦的“哼”了一声,心里却爱听极了这奉承的话。
“绘安姐,我可没有贫嘴呀!您是谢贵叔叔的掌上明珠,没姐姐你照顾着我,我是个什么呢?”
少女嘴角露出了狐狸样的假笑,她低着头使劲儿憋住了笑意。
什么掌上明珠,谢贵可不只她一个女儿,她只不过是他在倾音国唯一一个的女儿罢了。
“你可得了吧,别闹了!”
谢绘安被她夸的有点害羞,甩袖子叫她赶紧走,引得周围人群哄笑,唯有跪在她脚前的那个男人不敢笑,反而瞪大了眼睛死盯着地面,豆大的汗滴从额发上流下来,也不敢去擦。
因为他是这里的局外人,气氛再有趣也和他无关,他怕自己的小动作会惹他们不高兴。毕竟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好的绘安姐——。我去找我哥了,他戴耳机听歌呢,呵呵~”
夜瑰谄媚的行个告别礼后笑笑,小香包跨在手肘上,昂着头又走回人群里去了。
“你们看看这夜氏分家的,比宗家的说话好听多了。”
“有什么用,奶白发粉眸的才是最纯正的“夜”,血统不够正,说的再好听又如何?”
附近几个贵族对刚才夜瑰的溜须拍马,偷偷交头接耳道。
“别论了,大家可都一样,不分贵贱。”
与谢绘安不同,清脆的女声从一位身姿高挑的女人嘴中传出,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可比谢绘安年轻多了。
“代姝姐说的是,咱们都是一样的。”
在一旁靠着墙看戏的沫筝,见熟人来了,便迎上去附和,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