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进炼心境后，寒缙四周都被烟雾笼罩着，偶尔烟雾里发出尖利的惨叫。很快眼前场景变幻，寒缙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他站在山崖上，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叶离揽住白素的腰，拿剑指着他。

    “为什么？”良久寒缙才吐出这句话，满脸不敢置信。叶离冷笑一声，答道：“因为我就喜欢把你这样的天才踩在脚底啊，谁让你当初说我是废物呢？”语毕，叶离提剑就冲向寒缙，速度快得难以想象。

    寒缙此刻心乱如麻，一方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一方面是他一直以为的废物已经达到了他无法想象的高度。他用剑招架，但被狠狠震出数十步。寒缙赶紧站起来，迎接叶离的下一次攻击。二人转眼间已过招百余回合，寒缙一直处于下风。他能感觉到叶离是留手了的，并没有发挥出他真正的实力。就像是猫在戏耍老鼠，而他无力可施。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白素终于说话了：“叶离哥哥，快杀了他！”她语气中充满厌恶和憎恨，字字诛心。寒缙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让白素如此恨他。心里一恍惚，带来的便是致命的后果。腹部传来剧痛，叶离一剑刺穿了寒缙的丹田。全身灵力迅速溢散，寒缙想开口，却猛地咳出血来。作为修者，丹田被废，纵有天大本事，也只能变成废人，再无修炼可能。

    寒缙重重倒在地上，痛苦地看着白素。白素有些心虚地扭过头，不屑地说：“我想要的是一生只对我好的男人，你总是和别的女修调笑，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寒缙觉得她可笑得很，自己虽然有时候会和同龄的女修开开玩笑，但从来没做过过分的事。白素说得好听，怕是攀上了叶离这个金主，又贪图自己的宝贝，想杀人夺宝吧。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如人了。

    叶离走过来，一脚踩在寒缙的胸口，脸上带着快意和疯狂。叶离拽起寒缙的衣服，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被废物践踏的滋味如何啊？”寒缙自知无力回天，闭口不言。叶离冷笑着，掌风一凝，重重把寒缙拍下山崖。

    坠崖的失重感莫名的熟悉，寒缙最后看见的，便是叶离二人扭曲的脸。脑海中一道诱惑的声音响起：「你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

    「那我赋予你强大的力量，去尽情的杀戮，可好？」

    “好。”

    「咯咯咯，去吧，杀光那些阻碍你的人吧！」

    场景变幻，又是那处山崖之上，不同的是，寒缙觉得自己充满力量。他和叶离对决，不再那么吃力，但最后还是被打下了山崖。

    耳边声音再次传来：「怎么样，力量增强的感觉？」

    “不，不够，我要能够杀了他的力量！”

    「如你所愿，咯咯。」

    场景一遍遍重复，寒缙从一开始的下风逐渐改变，直到他亲手杀了叶离。一次次轮回，寒缙一次次重复着当初叶离对他做的事，到最后，他竟已不满足于此。如果有人在寒缙旁边，就可以看到他双眼猩红，已经入魔！

    寒缙一剑刺穿白素的喉咙以后，走下山。他克制不住自己杀人的冲动，凡见到任何活物必葬送他们的性命。第一次，寒缙觉得，那些人惊恐的眼神是那么美妙。

    “缙儿。”寒缙听到了不同于其他人充满恐惧的声音。那么柔和温暖。寒缙回头，看见了母亲温柔的脸。她说：“缙儿，别被杀戮蒙住了双眼，你要看见你的本心。”

    本心？寒缙心中迷茫，他的本心到底是什么？叶清澜走近寒缙，把他轻轻拥入怀抱：“不管怎样，你还有娘。”寒缙心头大震，手里的剑掉在地上。他怎么忘了，他活下去的目的，不光是复仇，他还要变强，找到母亲啊！他紧紧抱住叶清澜，眼中红色退去了。

    再次轮回，寒缙面对相同的场景，心里已没了波澜。重新审视叶离的行为，就显得幼稚可笑。仔细想想，叶离天生运气逆天，无数次奇遇蒙蔽了他，让他变得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他身怀各类天材地宝，后宫无数，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样的人，即使修为通天，心性还比不上凡人，怎么配做他寒缙的对手？

    重生后的记忆全部恢复，寒缙眼前所有场景支离破碎，只剩一片黑暗。他盘坐下来，感受心境的变化。重活一世，寒缙不再想着复仇，他想要活出新的人生。不过即使不再把叶离放在眼里，仇也是要报的。但前世叶离带给他的所有阴影，已经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