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过了六点的十一月,显得潮湿寒冷,眼见的最后一点落日的光晕带走了之前残余的温度。
秦谌逆着风往西区宿舍走,风正对面门吹来,耳朵吹得扎疼,这条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时值六点,秦谌皱了皱眉毛,似乎有什么地方透露着古怪。
他侧耳去听,果然,风声里夹杂着一些声音,细细去听,竟觉得毛骨悚然,那是一种有人在低渗啜泣,似远似近,秦谌顿了顿脚,按原来的步调继续往前走。
他爷说过,遇到这种事,莫看莫想莫念,魑魅魍魉只乱信其人心。
料不到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也跟了上来,到最后竟像勾在他耳后发出的一样,阴祟膈人。
秦谌定了定神,左手摸了一把右手腕子上的白玉,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外圈凉凉的玉石,仔细去看的话,白玉里夹杂了一丝血丝,被覆上来的手指碰了碰,欢快的游了一圈后,愈发显得血红妖异。
秦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背后已经是一层薄汗,他茫然的看了看空荡的寝室,抬起左手看了看表,2.40。
刚刚,是一场梦?
秦谌从床上一跃起来,走到旁边的柜门前抓了件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背后出了汗很是不舒服。
西区的宿舍是八十年代的产物,所以并不是每间都有洗澡间,得去走廊尽头才有几个隔间用来供大家洗澡。这会儿半夜三更,幽暗昏绿的安全通道提示牌在夜色里显得尤为诡异。
走廊的灯坏了?秦谌心想。
走廊间穿堂而过一阵风,外面的梧桐树被吹得飒飒作响,两栋宿舍楼间也发出萧肃的呜呜风声,秦谌想到刚刚的梦,本能的觉得有点异常。
他并没有多怕那些东西,打小起就能看到那些玩意儿,甚至他能碰到他们,所以该有的胆子早就训练出来了。
只是长大后,渐渐能表达这些后,加之隔三差五就生病,他爷就不知去哪给他求了右手上戴着的这个玉。后来就只是能看到那些东西的重影,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再靠近自己,生活步入正轨,所以秦谌对这些东西渐渐没了记忆,现在想起来只有一丝模糊的痕迹。
若真是蹦出个什么东西来再让他瞧见,估计还是有得心慌的,秦谌想着觉得自己大半夜不只是苦中作乐还是脑壳有病。抓了抓头上睡翘的毛,提着桶已经进了洗澡间。
他平时习惯洗第四个隔间,这边刚换了新莲蓬头,正往里面走着,灯啪的灭了。
“靠”
折腾我洗澡呢?秦谌心里比了个中指,不过他爷说过了,他不怕,那些个脏东西就不敢再惹事。
可能就是看大晚上有活人来洗澡所以觉得想逗逗?秦谌耸耸肩进了第四间隔间,所幸有月光照进来,差不多冲冲热水就行了。
他打开莲蓬头,正悠哉的享受寒冷夜晚的一波暖意,隔间外,蓦的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咚咚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