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琬投来一记责备的眼神,「二哥,你不想办法阻止他们就算了,竟然幸灾乐祸!」没瞧见整座院子都快夷为平地了吗?
「阻止?开什麽玩笑,那可是会出人命的,我又不是大哥,他──小瑞!?」温雅眼尖瞥见一道身影掠过,急忙伸手去抓,及时抓住冲向战场的弟弟。「你这是在干什麽?凭你能阻止他们吗?」
温瑞被哥哥挡住去路,只能乾着急。「可是、可是一定要阻止他们啊。」
前院飞沙走石,花全死光、树倒了一半、围墙被轰出一个大洞,玫瑰花架也塌了,彷佛嫌这样还不够似的,印残心右手插入土中,低喝一声:「土煞,棘!」
地面窜出锥形巨柱,顶端尖锐无比,一根接一根如雨後春笋般冒出来,温文即使往後跳开,圆柱也如影随形跟着他行动的轨迹不断往上方刺出,稍有不慎就会被刺成肉串,场面惊险。
温文很快就想到破解之法。
随手折来一根树枝往地上一插,妖力源源不绝注入,顷刻间,树枝生了根、长了叶、开了花,枝干不断生长、长高长壮,再横生许多细枝,再冒出更多绿芽;深入地底的根如蛇般钻动,积极向四周扩张,触角逐渐扩及整座庭院,巨刺本从地底而来,如今根基被破坏,顿时犹如骨牌倒塌。
破解对手招式之後温文趁胜追击。「魔焰九龙!」
「水煞,破!」
足足有九个头之多的大火龙还来不及发威就被印残心的水煞之术破解,这两个人交手五百招尚分不出胜负,亦不能伤及对方一根毫发,却几乎要把整个前院外加房子给毁了。
「师父是大坏蛋,欺负小静的朋友,小静再也不理师父了。」小狐气得双颊圆鼓鼓,不停挥舞小拳头,努力要挣出温琬的怀抱,温琬差点就抓不住他。
「娘,你冷静点。」
温瑞则是不断哀求哥哥想办法,阻止温文和印残心的恶斗,但是温雅能有什麽办法?眼前这种场面就算是狐王亲自出面调解也搞不定啊。
温雅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算计的眼神上下打量弟弟,直瞧得温瑞心底发毛。
「怎、怎麽了吗?」
「小瑞呀,要委屈你一下了。」
「啊?」
温雅一记手刀砍向温瑞的後颈,毫无防备的温瑞连反应都来不及,软软地倒下来,被温雅接个正着。
温雅抱着昏迷的弟弟,当场扯开喉咙呼天抢地:「哎呀呀,小瑞呀,你怎麽了呀?为什麽会昏过去呀?快来人哪,出人命啦!」
温琬直冒汗,心想二哥啊,你演得那麽烂是想骗谁啊?
偏偏真的有人吃这套,那就是小狐。
「小瑞生病了吗?」深色眼睛立刻因为担忧而蓄满泪水。「兔宝宝也会生病吗?」他好担心好担心,万一温瑞生病了,不能生兔宝宝该怎麽办?
「哇啊──小静不要小瑞生病,不要不要──」
小狐说哭就哭,中气十足的恐怖哭声比打雷还响,想不听见都难,温文与印残心同时皱起眉头,停手往这儿望过来。
「小瑞!」印残心眼里除了温瑞倒在温雅怀里的情景之外再无其它,他撇下温文急奔过去,从温雅手里抱过小情人,急着测他的脉象。
当年印残心的师父教过他医术,医者仁心,希望能引出他良善仁慈的一面,虽然印残心只学了一半就退隐,然而他的天资聪颖,学习能力强,就算没有学全,普通病症依旧难不倒他。
结果温瑞只是身子虚,并无大碍,印残心松了口气,瞧见人儿紧闭的眼睛下方出现阴影,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而且抱起来一点重量也没有,瘦得差点变成皮包骨,印残心好心疼。
「为什麽小瑞瘦了?你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印残心谴责的目光直瞪向温文。「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他,谁来阻止我就揍谁!」
温文对他威胁的话语充耳未闻,利眼扫过抖动肩膀抽噎的小狐、温琬的满脸无奈、温磊的一脸无辜,还有温雅脸上明显的心虚,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
做爹的当然了解孩子们使出什麽诡计,温文火气直冒吼:「温雅,罚你将前院恢复原状,而且不准使用妖力!」
温雅当场抱头惨叫,温文没理他,迳自拎起不停啜泣的小狐大步走进屋里,看都不看印残心一眼,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说:「小瑞的房间在楼上,左边第三间。」
温琬擦汗,到最後爹爹还是不肯让印残心带走小瑞,不过温文能暂时压下怒火、甚至允许印残心踏进屋内,对於这段不被看好的狐兔之恋而言,算是好的开始了。
在收拾烂摊子之前,温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对温磊比了噤声的手势,拉着弟弟一同蹲下来,小心地将耳朵贴在书房的门板上,温磊也同样照做。
书房里,温文坐在书桌後面,难掩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