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才止住了泪,道:「平儿,
你去将这绫子埋在那盆白海棠花盆里罢,日日看着也好有个寄托。平儿点头答应
了,凤姐瘫软下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想一连几日,凤姐下身落红竟淅淅沥沥的不住,凤姐本是要强,又怕人看
出破绽,免不得强撑着身子应付府里大小人事,挨了几日,终于支撑不住,卧床
不起了。贾母和邢夫人王夫人知道了,都亲来探视,只道是凤姐操劳,犯了旧疾
,叮嘱寻好太医好生医治调养,不在话下。宝玉也随王夫人来了一回,却碍于人
多眼杂,不好说些贴心话儿来。
今日从潇湘馆出来,宝玉想回去也无事,不如去瞧瞧凤姐,便出了园子进了
角门,转至凤姐院子里来。可巧儿平儿刚出来,宝玉忙拉住问道:「凤姐姐可好
?」
平儿道:「奶奶在屋里躺着呢,刚要吃药。二爷今日得空,一个人来的?快
屋里坐吧。」说着便将宝玉引了进来。宝玉见屋里没有别人,忙赶到凤姐榻前,
凤姐也听宝玉来了,挣扎着要坐起身子,宝玉忙按住了,道:「我的好姐姐,怎
幺就病成这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吃的什幺药?」
凤姐凄然一笑道:「哪里是什幺重病,只是身子上乏力的很,想是有些气虚
血亏罢了,不是什幺大事,看把你急的。」
宝玉端起炕几上的药碗,先小口尝了一口,看不烫嘴了才将凤姐轻轻扶起来
一点,后背用枕头依住了,用调羹将药一匙一匙的喂给凤姐。喂完药,又从平儿
手中接过了茶,服侍凤姐漱了口,才又让凤姐躺好。
「姐姐到底害的什幺病?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幺突然就躺倒了?」凤姐眼
圈一红,平儿更是将脸转了过去。「好姐姐,你倒是说啊,还有什幺不能和我说
的不成?」
凤姐这才道:「不过是旧日里的病又发了。下面流血不止。」
「啊?可是我上次造下的孽?」宝玉想起初次占了凤姐后庭做了病之事,不
由心中愧疚。
凤姐忙道:「和你有什幺相干?我这毛病是从在我们王府做姑娘的时候就有
的,想是近日里劳累才又犯了。你这人,今日是我病着你来探视我,怎幺反倒叫
我安慰起你来?」
宝玉听得这才傻笑了一声。二人又说了会子闲话。不觉天色将晚,凤姐便催
宝玉回去,宝玉只得起身要走。
「宝玉回来。」凤姐突然又想起了什幺一般。宝玉忙又回过身来。凤姐呆了
呆,看着窗根下那盆白海棠道:「宝玉,这盆海棠倒也稀罕,不如你拿了去放在
房里赏玩吧。明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宝玉道:「这花倒是开的让人怜爱,开的时节也稀罕,别的海棠都是四五月
里开,如今怕早已将结果了,这盆倒是开得正旺。姐姐整日闷在屋里不能出门,
自己留着看吧。」
「我若想看自会让他们再去寻好的,这盆你只管拿去。」
「好,那依我看也不用等人送去,我这就顺路带回去不就好了?」
「嗯,你可当心别摔着,拿回去好生养着。」
「姐姐好生养着身子,明儿我得了空还来看你。」宝玉一面答应着,便挽了
袖子亲手将花盆搬了去。凤姐看着宝玉出门走远了,眼中不禁又湿润起来。
宝玉回到怡红院,却见袭人在抹眼泪,忙放下花问道:「是怎幺了?」
袭人见宝玉回来了,忙擦了眼泪道:「刚刚外头传话进来,我母亲病重,怕
是不中用了。」
宝玉听了这话,也跟着着急起来,便催了袭人去回王夫人。王夫人早将袭人
视作宝玉的妾了,便在官中拿了二十两银子,又从自己体己中拿了二十两,又拿
了几件光鲜的衣服命袭人回去看望。一时袭人便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凤姐病倒之后再无精神料理闲杂事,只将一并事等都打发了人去报与王
夫人知道。王夫人这几年已少问内务,只爱吃斋念佛,如今凭空多出这许多事来
,不免生出许多烦恼。索性凡大事自己做主,将那些琐碎小事一应交给李纨办理
。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又有菩萨心肠,未免逞纵了下人。故而不几日,府里丫
鬟婆子竟渐渐慵懒起来,夜间更是聚赌开局,喝酒享乐。
王夫人便命探春合同李纨裁处一同打理府中内务,只望凤姐过几日养好了身
子便罢。哪成想凤姐这病竟越发的重了起来。王夫人知李纨不熟杂物,探春年纪
又尚小,转念一想便得了主意,往梨香院处寻薛姨妈去了。
那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