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得见。只听迎春到:「老爷,二老爷。我也有话说。」
邢夫人道:「丫头,你毕竟是孙府明媒正娶的……」
迎春抬起头来,看了邢夫人一眼,又转向贾赦道:「没错,我却是你们五千
两银子卖给了孙家。可那孙绍祖是何等人?你们若要再送我回去,我是死都不依
的。我到了孙家竟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若是没用宝玉将我救出来,只怕我早活
不了了。你们当初把我卖了,可曾还想过我是老爷养的?可管过我死活?」
众人皆不语,唯独王夫人却是看着迎春长大的,只低头流泪。迎春擦了把眼
泪,又道:「我也想说,我并不怪宝玉。自打宝玉将我救出来这段日子,竟是我
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有这几天能和宝玉在一处,我也知足了。若是二老爷执意
要将宝玉逐出家门,也请大老爷一并将我逐出去罢。我在这里,也只有宝玉最亲
近了……」
众人都知道迎春平日里最是个软弱的,任凭老婆子小丫鬟都敢欺负她,哪里
能想到她竟能说出这些话来?不由都呆了。却见凤姐儿也走来出来,先朝着贾赦
贾政、邢王二人都行了礼,才道:「老爷,我也有话说。」
贾政颤声道:「凤丫头,你……你在这儿来填什幺乱?」
凤姐凄然一笑,道:「大老爷,二老爷,实不相瞒,我也是宝玉的人了。」
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听了都是一惊。王夫人毕竟是凤姐的亲姑母,忙轻声
道:「凤丫头,你跟着疯什幺?」
凤姐摇头道:「太太,我只是有些话在心里头不吐不快。」说吧也不管王夫
人连连递眼色,却是扭头看了一眼贾琏道:「琏二爷,按说,是我不守妇道在先
,你一纸休书便将我休了也无可厚非。可你……你实在不该在狱神庙那般对我。
我跟了你着许多年,自打嫁过来便帮着你打理事物,虽没有功劳,也算有些苦劳
。你那番话却是伤我太深。」
一席话说得贾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好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王夫人再忍
不住,因问道:「凤丫头,琏儿究竟说了些什幺?」
凤姐凄然一笑,擦了把眼泪道:「太太,琏二爷以将我休了,我便再也不是
琏二奶奶了。琏二爷,可是有的?」说着看向琏二爷。
顿时荣禧堂内的人连宝玉都在内都直直的看着贾琏,贾琏无法,只得含糊道
:「凤姐儿,那会子你也知道,实在是迫不得已……我……我都是信口胡说,还
望莫见怪……」
凤姐冷笑道:「是呢,那些大道理我也不懂,我只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
难临头各自飞,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还请琏二爷如今便将休书落于纸笔,
以后我便再和二爷没一点关系了,也不至于坑害了二爷。」
王夫人虽不知就里却也仍猜到是贾琏伤凤姐太深,因劝道:「凤丫头,琏儿
只怕也是有口无心,好歹别太记在心里。」
凤姐道:「太太,如今我便不再叫你太太了,只等着琏二爷休书一就我便不
再是贾家的人了,我便叫你一声姑姑。姑姑,我知道你疼我,这贾府上下除了老
太太,便是姑姑最疼我了。只是我不争气,没得让姑姑失望。我打小儿要强,过
了门子更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连心也操碎了,却挣不得一点好。若是做得好呢
,是我应该做的。若是做得不好呢?老爷太太要给脸色。琏二爷要责难,就连家
下人都暗中诽谤。这幺多年,我也累了。姑姑,我说了不怕你们笑话。如今我也
不要脸面了。我只有和宝玉在一处才是最开心、最省心的时候。那种感觉,姑姑
你也是女人,我不知你有没有过。如今既然老爷要将宝玉逐出家门,我只求琏二
爷好歹看在往日情面上也速速给我一纸休书,我也便一同同宝玉去了……」
一番话说完,厅内众人皆哗然。贾政只气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王夫人哭道
:「凤丫头,你可不是疯了?竟说出这许多胡话来?」
凤姐道:「姑姑,我非但没疯,这辈子竟是没这等清醒过。还请成全吧。」
说着只看着贾琏。
一时众人都不说话。好一会子,却见可卿摇摇走了出来,柔声道:「按理说
,我是东院里的人,又按理说,我本是死了的人,不该说话。我那些遭遇便也不
和你们讲了,我只想同老爷太太们说,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生是宝玉的人,
死是宝玉的鬼。宝玉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这些人本只当可卿早已故去了,却见可卿跟着宝玉一同冒出来,给贾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