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大侠,我是第一次从家里溜出来,对这一带不熟悉...”黎沫双手一时不知该放哪,动作神情有些忸怩。
向闲云看到红晕探上黎沫雪白的脸颊,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很难甩掉这个小少爷了。
“就半天,今晚我就回去。”黎沫抬起头,带着渴求注视着身前眉头微锁的男子。
向闲云像是没看到他投来的目光似的,不开口,转身慢慢在街上走着。
知道对方这是同意了,黎沫急忙跟上去,一瘸一拐的跟在向闲云身后,两人保持着约摸一米的距离。
黎沫对向闲云说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自己确实是第一次出来。以前每天看到的只有一堵又一堵红砖堆砌的高墙,走过的只有一条又一条狭长的雕花装饰的长廊,吃的虽是山珍海味,穿虽是的是丝绸锦缎,可一点都不快乐。里面的一切景和物都是那么的相似,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迷宫,困住了黎沫的半生。而假话是,他不准备放开向闲云。
宫墙外的世界对于黎沫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小贩拿着一个插满糖葫芦的木杆大声叫卖,面店旁一群人坐在街边残缺发黑的木桌边,端着残缺但干净的搪瓷碗大口吃着清水面条,街边的木架上一层又一层的摆着形色各异的面具。黎沫掏钱买了一串又红又圆的糖葫芦,不吃,就拿在手里,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贪婪留恋的看着四周,可又怕将前面的人跟丢了,脚下一刻也不敢闲下来。
向闲云本就比黎沫高出许多,步子又大,即使步伐较慢,也将一瘸一拐的黎沫甩开了许多。突然,向闲云听见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周围喧闹的人群也瞬时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观望起来。只见一群官兵骑着马向这处赶来,黎沫一看到官兵便向人群中跑去。
“殿下,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你怎么私自跑出宫?”为首的人英俊潇洒,穿着一身官服,“是国舅!”周围的人就炸开了锅,四处寻找着那个形似“殿下”的人,看到了丰神俊朗的向闲云,立马便朝他俯首叩头。
向闲云看着周围叩首行礼的百姓,和站在人群中手足无措的黎沫,心中也明白了个七八分。
想不到黎沫居然是这个国家快要的登基的王子,不过看百姓的反应,他们也同样没想到吧。黎沫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储君应该有的气质,不如说是储君身边的娈童更有说服力一些。
一身官服的人从马上下来,对着黎沫单膝跪地行了拱手礼,“殿下,请随臣回宫吧。”
黎沫转头看了看面带惊讶的向闲云,又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伸出纤细的手指向向闲云,说道,“是他将我带出来的。”
官兵立马过来将向闲云团团围住-。向闲云没想到黎沫会这样,今日才初识的陌生人,本身就没什么情意可言,还三番两次的栽赃自己,此刻心里对黎沫是厌恶到了极点。
“抓住他。”身着官服的男人看到黎沫裤边露出的一截红肿的脚踝,竟然直接将他抱入怀中,放进了身后的马车中。黎沫伏在官兵怀中,神色担忧的看着被官兵团团围住的男子。
不过,这些都是此刻向闲云看不到的,他看着周围架着刀越逼越近的官兵,拔出了身后的剑,准备迎战。
周围的百姓看到双方都亮出了刀剑,吵嚷着向四处散去。
向闲云游刃有余的应对着迎来的官兵,官兵们看到向闲云身手矫健,招式频出,便有些畏畏缩缩,不敢正面出击,节节败退。一身官服的男子看到手下占据下风,便拔出了剑,介入了混战。男子一加入,向闲云便感受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压迫,那男子一招一式都极其狠决,直击命门,加上对方人数上占据优势,向闲云招式无法施展,被男子生生的擒住。
“带走。”双手被拷上厚重的木枷,刚刚被向闲云打的狗血淋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兵,此刻得意洋洋的报复起来,用力的踢着他,驱赶着押解他向前走着。
那个男子刚刚最后一剑明明可以夺取自己的性命,却偏偏将那一剑生生遏制住了。太奇怪了,向闲云这样想着,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在登基前日逃出皇宫储君,强势霸道的国舅爷,今日街上所见的平静祥和仿佛暴风雨之前宁静,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