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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锦榆撑着膝盖站起来,动作滞缓地像个老人。
乔锦榆又不说话了。
乔锦榆问:你想聊什么?
乔锦榆以为自己在做梦。
确认怀中人没受伤,他连看都不想看乔锦榆了,直接抬步带乔榕回房。
只是现在收力已经晚了。
乔锦榆梗着脖子摇头,糊了她一肩膀眼泪。
他抱住头,在呼啸的风声中蹲在地上,哽咽着哭了出来。
快起来,不要着凉了。
乔锦榆红着眼眶看他们走远。
房间里,乔维桑放下乔榕之后转身就走,似乎想把人先锁在这儿。
哥哥!
乔维桑于是转身,把袖子捋起来,手臂展开。
乔榕心想。
她不知道弟弟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好像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翻滚着摔进景色衰败的花圃,根茎在耳边接连断裂,脚踝沾上封冻的泥土,冷得心慌。
乔榕没明白:嗯?
在她的印象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用尽全力护住她的人,只有哥哥。
他推开乔榕,鼻尖通红着接过外套,穿在身上后,独自走在了前面。
那是他第一次产生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可是没有第一时间跑到乔榕怀里寻求安慰,真正说出口的时候,身边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
她努力让自己若无其事:小傻子,姐姐没事,你应该对你哥道歉。
等会再说。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回忆的过程中稀里哗啦地掉眼泪,差点把鼻涕也蹭到乔榕身上。
乔榕头还晕着,很轻地说了声没事。
别担心,真的没事。
直到浑身上下冷到没有知觉,乔锦榆抬起脸,看到乔榕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件羽绒外套。
他好像回到了五岁的时候。
乔榕谁也没看,低着脑袋跨上了走廊台阶。
闷闷地愣了一小会,她没再搭理乔维桑,一路跑了出去。
在他看来,恐惧仿佛能像食物一样被嚼碎,被消化。
就算好久都看不到哥哥和爸爸,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还很开心: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乔榕都会
乔锦榆先是来到乔榕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在他哥的目光中,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乔锦榆不到十八年的记忆中,有几个特殊场景一直都鲜明亮眼,持久得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于此同时,乔维桑也看向乔榕,脸色沉静如清晨雾气中的湖泊。
姐,乔锦榆哆嗦了一下,然后睁大眼,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偷袭可能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灯光下,乔榕的脚丫白白净净的,泥土被衬托得肮脏显眼。
其实在他初次目睹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只是心里毛毛的难受,他独自窝在墙角吃掉了一整盒小动物饼干才调整过来。
胃部的充实在很多时候给了他温暖和安全感。
乔榕拉住他的手:哥哥,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姐姐。他的声音带着后怕,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到那里有围栏,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还是个小孩子。
乔榕抖开外套,于紧张中保持着极大的耐心。
他的背影是乔榕从未见过的落寞,她心里刺痛了一阵。
她哥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
后来逐渐演变成了一个习惯,如果遇到他理解不了,或者努力想要避免的人和事,他都会紧张地吃个不停。
说完,他紧张地松开乔榕,轻手轻脚地扶着她的肩膀:姐姐摔痛了吗?有没有受伤?
砰
姐姐不是要聊天吗?
他向乔榕走去,抹了把眼泪,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扑过去给了她一个熊抱。
乔榕的项链露了出来,有一圈什么东西在反光。
乔榕等他撒完娇,试探着摸上他的后颈:和姐姐单独聊聊,可以吗?
姐,姐姐。乔锦榆怕得声音都在抖。
十多年前,付佩华和乔海合的分裂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在他稚嫩的世界观里,只要妈妈和姐姐陪在身边,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
他知道那是什么。
预期中的疼痛一直没有到来,乔榕迷迷糊糊察觉到背后逐渐传来一片令人安心的温暖,眼前被人用手紧紧捂着,连下身,也被对方紧紧夹在腿间。
他双手插兜,回头冲乔榕笑了笑,牵扯到伤口,笑脸有些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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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榕确认他身上确实只有一些擦伤挫伤,就是脸上那几块淤青不太好处理。
两个人的重量直接把竹篱压塌了一面,乔维桑松开护着乔榕头部的手,从一地狼藉中坐起身,把她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