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她的嘴角提上去,好像她在扮演拙劣地什么角色。
吃完饭,厨房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和碗筷乒乓的碰撞声。我拿着一个橙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看见妈妈洗碗的忙碌背影中掺杂着不自然的抖动频率。她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擦了一下脸颊,抽泣般的吸了吸鼻子。
“妈。”我叫了一声。
妈妈愣了一下,停顿了很久才转回身,睁大美丽的眼睛挑起细眉,装出很寻常的模样问我:“怎么了?”
“水果刀。”
妈妈哦了一声,飞快回头,低身打开腿边的柜子,拿出一把水果刀在水龙头下淋了一会儿,擦干净水分递给我。
“切的时候小心点。”
“谢谢。”
我发现她眼睛有哭过的痕迹,和阿维一样眼皮会泛红。
“妈……”
“嗯?”她强撑着弯起嘴角。
“没什么……”我迟疑了会儿,喃喃道。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近家里也没什么动静啊,吃饭的时候也好好的。但常识告诉我不要去揭露存心掩盖悲伤和秘密的人,如果不想去伤害她的话。
橙子的汁水流了一手,还滴到了衣服上。倒霉死了,还是白色的衣服。我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脱下来想趁污渍还新鲜赶紧擦掉。阿维敲我房门的时候,我的脑袋还套在卫衣里努力拔出来,大喊一句:“进来!”说完不禁想起阿维和我冷战一周了。
阿维把赵老师给他的资料整理打印完送进来,见我还在以别扭的姿势挣扎,一边把资料放到了桌子上一边诧异地问:“哥,你在干嘛呀?”然后,我的腰被冰凉的手碰了一下,浑身一抖。要来了吗?
“你里面衣服都掀起来了。”阿维帮我拉下被扯上去的内衣。
“帮我摘一下眼镜。”我想到眼镜还没摘,鬼知道这卫衣这么难脱。
阿维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我微微抬起脸,闭上眼睛,感受到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颊,裹挟着一股凉气。他摘眼镜的动作很轻柔,我的心小小地动摇了一下,睁开眼,发现他距离我很近。我俩都愣愣地看着对方,阿维低头嘴唇轻触了一下我的嘴唇。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恍了下神,干嘛偏偏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偷亲我。
但这家伙还是想要我的。
想到此,不知道为何,我松了口气。
再过一天就要开学了,假期总是眨眼之间的事。妈妈叫我和阿维跑腿,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买蔬果和生活用品。我换好衣服走出房间,阿维已经在玄关等着了,他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在手机上滑动,眼神定在屏幕上。我换了鞋子,起身之际凑到他脸边,他吓了一跳。我鼻子嗅嗅,用探究的眼神审视他:“有烟味。”
“啊……还有味道啊。”他往手心里哈了口气闻了闻。
“抽烟了?”
“嗯,就一支。”
我有点陌生地瞧着他,他手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颔。
超市里,阿维在货架前认真对比促销商品,脸上流露出做题时的思考表情,食指关节抵在下嘴唇上。十元一袋四条装加厚抹布小方巾,十八元十条装粗纤维百洁布,十四元六条装“一抹油渍就拜拜”的“黑科技”彩色抹布。他似乎碰到了难题。我盯着他,平静而天真的侧脸特别好看,鼻子挺挺的,睫毛又长又翘,额头饱满。
“哥,你觉得买哪个比较好?”他转头询问我。
我闪开目光,假意浏览着货架上一排排清洁用品,摘下了塑料包装上有个家庭伦理剧里经常出现的女艺人代言的抹布。
“妈用的是这个。”
“那就买这个。”
我们推着购物车在过道上慢悠悠地穿行,我几乎不说话,只有在回应他的时候开口。在买牙膏时,我们碰到了八班实习老师,她估计就住在附近的,穿着灰色毛衣和藏青色法兰绒居家裤,素面朝天,脸透着憔悴的黄调。她正在选购沐浴露。我们和她不熟,便没有打招呼,只是多留意了几眼,她离开时看到了我们,眼神貌似对我们有些印象。
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摆放着口香糖、巧克力和安全套,这几样东西之间仿佛存在某种联系。长得像口香糖的安全套外盒,广告语是“浓情丝滑”的巧克力,长得像安全套的口香糖外盒。都从口入,都会联想到甜蜜的味道。穿红色背心的青年收银员冷酷地用机器扫商品的二维码,篮子一点点地空掉,我看着就正大光明摆在面前的安全套,旁边站着阿维,突然萌生起想买一盒的冲动,当着他的面丢进篮筐里,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有几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打开他自慰的视频,虽然想到阿维之前问我“会看着视频自慰吗?”时会生气,但看着看着自己也按耐不住起了反应。几个纸团躺在垃圾桶里,就像实体化的羞耻感砰砰砰地敲着我的脑袋提醒我说——“喂,这不就是自慰嘛?”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就像毒一样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成瘾性。我试着想去删掉视频,但总是下不了手,觉得太可惜了。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