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下午上课的点儿,道里全是人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架势弄得他是真地有点儿躁。更别提啥阴的地方都没有来照顾照顾他,他更躁了。
所以说差不多个屁呀!他可不舒服死了!
别说话别说话别说话……
大个子真没想到自己才活到现在,居然就能见着两次奇景,那炙热明亮的阳光就这么似最尚好的丝绸慢慢滑落于那个男生的如玉的脸上。他就如此慵懒地靠在栏杆那儿,然后用手撑在下巴发出爽朗的笑声。
一切都宛如艺术品般的精致美丽,时间静止。
不过这次,我被允许走动了。我可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心脏怦怦跳地厉害,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很是大声,甚至可以说是吵闹了。
可随着云逸脚步的移动,他发现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先不提周围各人的封印开始慢慢松动,他怎么觉得这地方那么那么像是高一的教学楼呢??而且还特别是在这个地方,1、1班??因为他看到上午照顾了他的学妹了,女孩子似乎也惊讶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别介吧,不可能吧,这、
别别别,不行不行,我不要,别…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时间破碎了,或者说再度回复到正常,那眼睛里包含星月,嘴唇上满是樱花美得就像画的少年就转过头来对自己笑了。小小的梨涡里头全都是香香甜甜的糯米酒。
他是那么地漂亮,以至于云逸好像什么都忘记了,只想走上前去好好触碰着这张如夏花般灿烂至不像话、不真实的脸。
是,是他……但我不要他,他太坏了我不要他,让他走!!
走!!
时间回复地太正常了,什么都不再安静,他的心跳也被嘈杂的人声盖过。
“诶,你来啦,今天上午的事儿我想跟你道个qian…………诶!!云逸!!”
蓝竺不知道这学长发了什么疯癫,怎么就在他拉着那手想着还是得先在这儿说声抱歉的时候,那家伙突然就跑掉了!一溜烟似的那么快,好像真是鬼一样赶着去投胎呢,我靠!!
知不知道这让我很丢脸啊!!
……
用手肘把人眼镜儿弄得稀碎的、完全没有这个年纪所谓的自制力的家伙似乎没有道理说出前面的那种话吧?
……
这是云逸迄今为止第一次的早退。
往常再怎么如何的学生会主席以及同时兼任班长的大个子,总是在晚自习的时候会坐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那一帮人的何种动作的。
可是今天他真地很不舒服,什么地方感觉都很奇怪,尤其尤其是那个被那个人碰到的右手手腕…好热好热好热,他一路圈着那个地方跑着找老师请晚自习假最后上完下午的课的样子,贼像自杀割腕了似的。
他、好讨厌,不喜欢这样!!
这么想着,脾气算得上好好先生的云逸居然就躺在沙发上,用脚踹了踹那个早就成碎渣但是还有线连在一起的皮墩子。甚至一脚还不够,还得多踹几下那被当成那个人脸的大皮墩。
……
稍稍冷静了些许,周身似乎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到那种针掉地上都听得见,轻声说话都是扰民的氛围了。寂静得可怕。
不过本来就该如此,这个冷冰冰的似牢笼般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了。
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家,除了狭小、逼仄、以及任何该和正常家庭相关词汇反着来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有的那种。
包括父母。
那是他无论考得多好,拿了多少个第一都换不回来的神仙圣人。
他们总是在忙,甚至有时候连一年就开两次的家长会都无法参加。
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就那种垃圾啊考得那么差劲父母居然还一点儿都不生气、还下次考好点儿就行、还是天天拿着一碗夜宵就在晚上的校门口等着,这简直没有道理可言!
那我呢?我考得稍微差一点儿就要从校门口被念到进家门的那一刻是吗?凭什么啊!
你们又把我当捡来的养不管我,凭什么啊!!
这、
云逸可没觉得自己想地有什么错,他可是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人和自己道完歉后,自己就被校长叫到校长室约谈。然后那个平日里德高望重的中年男人,现在就以一种十分不成器的嘴脸看着他。异常异常地,失望。
“云逸啊,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搞得?是怎么回事儿啊?什么是特殊关注你不懂是吗?”男人先是摘下眼镜儿放在那花梨木的桌面上,随后便颇为无奈地将手掌穿插进自己头上那为数不多的独苗里。
“……”
“你知不知道蓝竺他爸爸是咱们上海市的谁啊?你知不知道他姥爷、他妈妈,大老远地从北京和纽约打来电话啊?啊?”随后那代表着沉稳从容的眼镜儿又被放到了那出了挺多油的鼻梁之上,而从那树脂透出的也是似平常那般的冷漠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