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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金妮盖着毯子躺在沙发的枕头上,她咬着糖羽毛笔,想解开早晨《预言家日报》上的字谜游戏。
本就该这样。
收音机在她身边的地板上轻声播放音乐,但这次不是因为汤姆在书桌旁学习。赫普兹芭·史密斯女士邀请他去吃晚餐,他无法拒绝。在关店后,他不情愿地下楼去了厨房,无奈地将飞路粉扔进壁炉,走进了绿色火焰中。
金妮叹了口气,沉浸在这晚阁楼的安宁之中。月亮高悬在星空中,圆窗的脏玻璃上透过些许光芒,却在靠近她周围的橘黄色烛光时消失了。
她还有几章就能把书看完了,这意味着明天她必须去丽痕书店再买一本书。这次得买一本厚一点的,然后去破釜酒吧吃晚餐。金妮露出了微笑。生活真不公平,她只能这样离开商店,避开麻烦几个小时。
她合上报纸,将它放在地板上,翻身想找一个舒适的睡觉姿势,在舒服的床上睡了三个夜晚后,她的身体已经不习惯狭窄的空间了。‘舒服是因为床大,不是因为我和他睡在一起。’金妮想,澄清这件事十分重要。她叹了口气。她正努力否认前几晚发生的事情,不想考虑她的家人和哈利会怎么想。
但那个吻……那个吻胜过她与哈利的初吻。可是,她无法将这两个吻相比,它们很不一样,就像这两个男人很不一样。
几乎是天差地别。
金妮震惊地将毯子盖过头顶。汤姆和博克一样,她有意让自己处在了一个可能会出错的状况里,而事态确实不好了,现在,她又想把自己的愚蠢决定归咎于他人。
现在向邓布利多请求要一个法国南部带花园的房子还不算太晚。
她听见楼梯底部传来了汤姆的脚步声,他的脚步沉重,明显很疲惫。他关上门,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发现金妮正在沙发上看着他。
“怎么样?”她裹紧了毯子。
汤姆脱掉外套和马甲,将它们放在桌子上,解开领带和衬衫的第一粒纽扣,接着在沙发上仅剩的地方上坐下。“可怕极了。”他揉着脸说。“对我个人来说是这样的;对商店来说是巨大的成功。”他将胳膊放在她的腿上,看着面前的墙壁。
“恭喜你?”
“她一再坚持要我去她的新年派对……你和我一起去吗?”汤姆哀怨地问道。“努力一个晚上取悦老史密斯,这样我们就能为商店拿到额外利润?”
“听上去不怎么有趣。”
“马尔福不会去,我真的需要我的助手帮忙。”
金妮若有所思地蹭了蹭鼻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觉得我可以去。但那是新年啊……很特别的。”
“我没和你说过,那是我的生日……”汤姆狡猾地微笑道。
“是吗?我不知道!”她说谎道,她当然知道。“有点可怜,你必须去她的派对……”
汤姆揉了揉鼻梁。“说真的,我宁愿待在这里,我需要读很多东西呢。”
“哈!怪人!”金妮轻轻踢了踢他的后背,他笑了起来。“反正我也打算一月一日。”
“怎么了?”他捧着脸,小心地看着她。
“我那天要搬到破釜酒吧,这样你就又可以自己住在阁楼里了!”她兴奋地说。
“哦……我完全忘了。”汤姆靠在沙发上说,她的腿夹在了汤姆的后背和沙发之间,这是一个不舒服的姿势,他也不像她一样兴奋。“我觉得我会想你,我已经习惯你的陪伴了。”
金妮眯起了眼睛。“我又不是没注意到。”她讽刺地说。
汤姆又将胳膊放回她的大腿上,闭上眼睛疲惫地叹了口气。
感觉他开始睡着了,她用腿轻轻地推了推他。“别在这里睡!上床去。”
“嗯?”汤姆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我需要洗澡。”他嘶哑地说。“那个女人的可怕香水能穿透一切。你闻不到吗?”
“闻不到。”金妮拉起被汤姆坐下去的毯子,翻身背对着他。
汤姆叫她的名字时,她已经睡着了。金妮睁开眼睛回过头去。他已经拉开了帘子,正在那边看着她。“怎么了,汤姆?”她用胳膊肘撑起自己,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有事要发生了。”他低声说,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闪亮。
“你在说什么?”
“你感觉不到吗?”
“汤姆,拜托,怎么了?我不明白……”金妮倒了回去,夸张地用胳膊挡住脸,表示他在午夜打扰她很烦人。
他立刻来到了她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她抬头看向他;他的表情森然可怖。
“摄魂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