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可以抽根烟吗?
冷玉点点头,她倒并不是很厌烦男人在身边抽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心情明显不好,闷沉沉的,她想总得给个什么发泄口才不至于阻滞到爆发。孤男寡女,路上人迹稀少,平心而论,上次顾云潮一把给她甩到肩膀上扛走着实是留下了点儿阴影。
多谢。顾云潮从怀里摸出只打火机咔哒一声,微转过身去才用手拢着小心吸了一口。那东西应该是用了很多年但又格外爱护那种氧化斑驳中只有常用处带着点磨损。也许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人送的,只是若如此珍重,又何必随身携带,仔细放在家中不才更加稳妥?
冷玉趁他低头四处打量,发现两个隐藏保镖后才松了口气。至少,顾先生暂时还没打算把她送给眼前人,那就还算是安全的冷·双标·玉之大型真香现场。
不用找了,一男一女,都是他的人。男人将打火机收回内口袋。而且,你还在想为什么珍贵的纪念品不小心藏起来,对吗?
冷玉点点头,心说你小子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我爱过一姑娘。顾云潮猛吸一口后将手中烟草狠狠碾灭在泥泞,眼神黯然,她哥不同意。
靠,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家长制?
后来呢?冷玉小心翼翼,她直觉那姑娘应该会很野,毕竟能把眼前这位二世祖都吃得死死的。
也许她会拉着他私奔?
这又不是言情小说,哪有那么多后来啊。他自嘲地笑笑,挠挠脑袋,过桥之后,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走了呗。
不过也好,像我这样的朝不虑夕,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安稳。
那确实。冷玉垂眸,横尸街头或是人间蒸发于眼前这个男人而言都算是Normal End。杀人者恒自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没想到你这么个不正经二世祖还能有这么深情的一面呢。呦,没想到你们顾家的男人在外面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对待感情倒都这么胆怯。
如你所见,我是个如假包换的法国人。
像是看穿了冷玉眼底对他为何不是金发碧眼的疑惑,轻叹口气:我母亲是个华裔,她父亲作为移民一代原本也家境殷实,只可惜最后债台高筑,拿她抵了债。我父亲也许很喜欢她,也许不是,只是对异国一个美丽姑娘的怜悯。他有多到数不清的情妇,我也不过是他数不清私生子女中的一人。
我母亲会做很多东西,比如说加一些白兰地煮的糖渍栗子。男人舔了舔牙,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往昔,她用这个来奖励我。
后来她死了,在我十岁那年。他又慌乱着点燃颗烟草猛吸一口像是要克制住情绪所带来的轻颤,那些人本来是要来杀我父亲的,可他那天变了主意。我被藏在床底,有血透过木板滴答滴答落在我脸上,温热的,混着她的味道。
顾云潮闭上眼睛,好像那血还没干,要杀进来染成满世界腥红似的:我不知道政府怎么处理她了,我被送进福利院。你知道的,那地方丑闻很多······
莫名的,雪天顾先生蜷缩在地板上那张痛苦的脸又浮现眼前挥之不去。顾先生,是通讯软件里密密麻麻的关心文字,以及,未落一次的早安与晚安······
冷玉小姐,祝你做个好梦。灰色的棉质睡衣手感很柔软,他唇角挂着微笑。
不知道为谁,冷玉心脏猛抽搐了一下。
-------------------------------------
回去的路上,她停住了脚步。
水坑里躺的是只麻雀,看样子已经成年了,浑身湿漉漉的,只一侧翅膀微微扑腾着它受伤了。
冷玉抬头看了看,没见周围有什么可以救助它的同类,静悄悄走过去将鸟捞起来,用呢子衣的边缘擦了擦后裹起来。
已经成年了,气性大,喂不活的。顾云潮低头看了看鸟又看了看冷玉,觉得说不服这么个偏执狂,于是弱弱提议道:要不给野生动物救助中心先打个电话?
本来他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她倒真摸出手机点点头交给他。
作者有话说: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怀疑我要换男主,那怎么可能?
咳咳咳,欢迎来评论区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