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
阿景缩了缩脖子,不敢对上面前这个男人的目光,他的面目英挺,又透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疏离,就像一位极善工笔的画师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菩萨像,但只有庄严,全无仁慈。
她心里暗暗叫苦,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倒霉蛋,刚出虎穴又进狼窝而且,这个男人更不是善茬。
那些人贩子是暗地里把她们拐卖走的,而这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按着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掳走肯定有人报警了,但直到现在都没人找她。
阿景很沮丧,她现在只想回国,肯定比现在安全,在不济从大街上被拉走,至少有热心市民拍张照放微博,靠广大群众发个声,说不定她还能活。
您到底想知道什么?
那个女人,你说她疯了,然后呢?他语调低沉,阿景有些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也不知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阿景抿抿唇,复杂地开口:在那之后我就和她常常待在一块儿。
只要她抢到吃的都会分给那个疯女人一点,或许是她富余的同情心又在作祟,更或许是物伤其类,害怕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明天。
我们还是被关在货车里面,车子停停走走,我们也分不清白天黑夜,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个蛇头再次出现阿景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他动不动就打骂我们,疯
阿景察觉到男人的眉头紧蹙,眸中溢出寒意他似乎很不满那个女人被称呼为疯子。
阿景被吓得改口:我、我是说你想知道的那个人她又得罪那个蛇头了,那天正要放饭,她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开始病发,扑咬那个蛇头,蛇头很生气,用拳头猛地打她的身子,可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一直不愿意松口,最后最后蛇头终于忍无可忍阿景落了眼泪,哽咽道:他从腰上抽了一把匕首,直插进她的头颅里面了她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动静了。蛇头像是不解恨,又捅了她好几刀。阿景像是再也说不下去,趴在桌子上痛泣起来。
男人默默良久,最后问道:她死了?
阿景擦过泪水,缓缓点了头,蛇头的手下过来查看了她的死活,然后他们说她已经不行了,蛇头就呸了两声,骂了几句类似赔钱货的话,就让手下把她的尸体扔进河里去喂鳄鱼。
阿景小心翼翼地觑着男人的神色,却见他没有什么波动似地,只是双眸沉得厉害。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后来我们刚到那个种罂粟的基地,没过几天就有警察把那里端了,这些都是有记录的,别、别人也做了案情记录,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们
听罢,于是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燃了一根,烟雾缭绕之下显得他的眼神更不可琢磨,他用冷冽的声音说道:确实,她们和你说的话差不多都一样。
阿景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我可以走了吗?
听她这么说,男人轻轻掀了唇角,却满是嘲弄之意,小姑娘,在我面前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在你来之前,向我撒谎的十六个人,已经再也开不了口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阿景就是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麻了一半似的,惊恐地看着他。
男人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他只是靠近罢了,阿景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像是游弋着一条毒蛇,随时都会咬断她的咽喉。
我不知道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男人低笑一声,紧接着就一下钳住她的脖子,按着她往外走,不管阿景怎么尖叫挣扎,他都没有半分放松力道。
直到来到一个游泳池边。
可在里面玩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一只锁着铁链的巨型鳄鱼!
你要干什么!真的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杀了她!是那个蛇头!求求你!求求你!我是无辜的!阿景恨不得自己就没出生过,否则也不用受这种苦。
男人对她的哀求充耳未闻,漠然道:我要知道真相。
这就是真相!
你撒谎。
我没有,我没有阿景嚎啕大哭着,泪水落进水里,那只鳄鱼像是听见他们的动静,兴奋地往他们这边游来。
虽然鳄鱼有铁链桎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可男人也将她越压越低,她的面孔几乎触到水面,只要将她轻轻一推,她一定就是鳄鱼的一顿美餐。
阿景咬着牙,她到底是你什么人!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为什么不在她痛苦的时候陪着她,你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了!
男人制着她的手似乎有一瞬放缓,可还没等阿景反应,他就狠毒地将她往水里一按,看着阿景死命挣扎。
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无论生死,我都要找到她。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