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我家吃水餃」趙思危冷靜地說,或許是趙思危的聲音太過鎮靜,周春天覺得匪夷所思,只能繼續追問:「所以你和若賓是怎麼回事?這麼快就熟了?不是除夕才第一次見?怎麼就成了能約吃飯的關係啦?上次在家裡你們看起來就有點」
有點被周春天問話都不帶停頓換氣的能力打敗,趙思危好不容易才抓到她換氣的空檔插了話:「媽,我會找時間跟你說清楚,不過我和若賓的確不是除夕那天才認識的」,周春天聽了發出了個了然於心的嘆息,然後說道:「跟我猜得差不多,行,媽先不打擾你們,但之後你可得好好跟我說清楚喔」,趙思危乖乖地應好,周春天聲音裡若有似無的歡欣讓他有點不知所措,於是又開口:「媽,我和她還不是總之,先不要和王伯伯他們多說什麼,會比較好」
趙思危的話音有點斷續,有些破碎,聽出趙思危聲音裡隱約的一絲脆弱,周春天舉著手機,有些不解地頓在原地眨了眨眼,掛掉通話後,她還是沒辦法釋懷,王燦生輕輕推了她一下,問道:「怎麼了?」,周春天轉過頭看向王燦生,本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思危給若賓包餃子呢,對了,你要不要今晚也吃餃子?我給你做」,默默地把話題帶過。
另一頭,趙思危放下手機,他知道他母親在期待什麼,但現在他和王若賓的關係,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定義,不能讓旁人有無謂的期待,低下頭,他看著自己為了王若賓精心包的餃子,手指摩娑著麵皮上的折子,想著如果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不是古人的妄言,那麼只要自己持續在這條通往王若賓的心門的路上前進,或許終有一天,能摸到那個上了鎖的門把吧。
淡淡的苦澀泛在心裡,想若入湖泊的石頭,引起無數漣漪,但他瞬間就把那湧上的情緒全都藏好,因為王若賓正輕快如蝶地向他走來,她最終停在他身邊,探過頭看向還亮著的手機螢幕,柔柔的問:「跟誰講電話呢?」,趙思危帶起一絲微笑,側著頭看她,溫聲回應:「和我媽,她問我怎麼會突然包餃子」。
王若賓在高腳椅上坐下,手撐著下巴,一雙圓眼直直看著趙思危,「你怎麼答?」她饒富興味地問,趙思危偏開視線,撿起一張麵皮,又開始重複填料捏折的步驟,好一會才答道:「說是給你做的」。
有些看不透現在趙思危在想什麼,王若賓不由自主的嘟起嘴,索性坐直身子,伸手也拿了塊麵皮,幫著包了起來。
包著包著,直到中島檯面上出現了一個連的餃子軍團,王若賓看著暴增的餃子數,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向趙思危。
感受到她的視線,趙思危也抬眼看她,眼神裡透出詢問,王若賓努了努嘴,開口說:「你這裡有專門裝餃子的那種塑膠盒子嗎?」,趙思危想了想,回問道:「你是說有很多格子的那種?」,王若賓用力的點了點頭,「沒有那種盒子的話,感覺很難把沒凍過的水餃完好帶回去」她說著戳了戳桌上那些渾圓的胖餃子,想到它們可能會在路途中開腸破肚,忍不住流露出一臉可惜。
「抱歉,我沒想到要準備那種盒子,這些餃子至少得凍一晚上才能凍硬,要不等等我先送你回去,餃子凍好了之後我再給你送過去?」趙思危的確沒想到該買專用的容器,他有些抱歉地問她,王若賓聽著卻笑了起來,趙思危一臉莫名,不解的看著笑歡了的她,接著便聽見王若賓問:「難道就沒有明天把我和凍硬的水餃一起送回家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