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浴缸裡,王若賓看著自己露出於水面之上的膝蓋,有些出神,腦袋裡還在不間斷的重播著稍早自己在趙思危床上不慎洩漏的真情,臉上的紅暈說不出是因為遲來的羞怯還是熱水蒸騰所致。
坐在她身後的趙思危像是能理解她安靜的原因,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替她拆著右邊的辮子,他的手緩慢又慎重,深怕動作太大就會打擾王若賓的思緒一般。
王若賓把下巴枕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自己小腿脛骨上打著拍子,看著浴缸裡的水被自己的動作惹出陣陣波紋,突然像是終於做足了準備似的,她側過頭看向身後的趙思危,輕輕地喊了聲「小叔叔」。
男人沒有抬頭,還是專注地看著那解到一半的辮子,但臉上浮出笑意說道:「我怎麼又變回小叔叔了?」,王若賓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叫習慣了」她說著把臉頰枕在膝蓋上,就這麼看著拆完右邊辮子開始拆左邊的趙思危。
男人似乎對她的答案沒有不滿,表情大度的說:「也好,你叫我的名字會讓我有點」,話到這裡男人變得欲言又止,王若賓忍不住追問:「有點怎樣?」,抬頭看了眼王若賓那頑皮的神情,「有點反應過度」趙思危答得有些無奈,但他總是對她不由自主的誠實。
「是什麼反應?」王若賓有些明知故問的繼續追問,男人的臉瞬間紅了,他又避開她的視線,淡淡地說:「再問你就危險了」,王若賓瞬間閉上了嘴,她當然知道他話裡說的是什麼,稍早的交歡太過瘋狂,她現在可沒精力再來一次,於是乖乖地轉回頭,百無聊賴的拉過一縷髮絲繞在手裡反覆捲著。
男人見她又不說話,忍不住問:「你剛剛叫我要說的還沒說吧」,王若賓頓了頓,安靜了一會,才在趙思危耐心的等待中再次開口,「之前,沒能明確地給你答覆,不是因為我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她說著,覺得有些語塞,頓了頓,聽見趙思危輕聲的應道:「我知道」。
那句「我知道」彷彿是一種准許,那一直梗在心口的情緒瞬間潰堤,眼眶被湧出的淚佔據,王若賓吸了下鼻子又繼續說道:「以前我每次談戀愛,都沒有什麼結果,不管是怎樣的對象,我對他們來說好像都很次要,好不容易有一個談的長的,甚至談到結婚了的,結果也是一樣」
趙思危看她把話一股腦地全部說出來,蓄在眼眶的淚也同時滾落,知道那是她心上鬱結許久的傷,忍不住放下手裡還沒完全拆開的辮子,將王若賓整個人攬進自己懷裡,溫柔的摸著她的頭,試圖安撫她逐漸激昂的情緒。
其實王若賓本不覺得自己會說著就哭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對感情上的失敗習以為常了,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了,殊不知說出口的同時,那反覆受的傷就疼了起來,提醒她,她是多麼地沒有價值,像是用過即丟的衛生紙。
「小叔叔我很怕怕你也會對我這樣,所以」說到這裡,王若賓已經哭得有些接不上氣,她覺得自己的膽小很丟臉,更羞愧自己未審先判的把趙思危也假想成那些人的同類,因為那很傷人,可是她覺得自己實在無法再承受一次,如果再次被棄如敝屣,她的心將不會復原。
明日有事休更一天
我們週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