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沐瑶扫了眼屋子里的摆设,有些暗沉,晦暗的光线让人心里十分压抑,当即皱了眉头,“这屋里是怎么回事?窗不能开,帘子给我都打开了,你这丫鬟哪里来的,这些都不懂吗?”
见多识广的周皇后不过是瞧了瞧便道,“白糖糕无妨,有问题的是下面垫着的叶子,还好你发现的早,这秋针叶与普通荷叶长得相似,可它却是慢性毒物,白糖糕沾染上汁液便等于是给你自己下毒。我可怜的沐瑶,这些日子你便好生休养,千万莫要劳累。”
温氏没想到她说发脾气就发脾气,赶紧拦住她,“你别气,她是外院伺候的,刚进屋,不懂这些,待如意回来就好了,对了,她跟你一道回来了吗?”
太子一个大男人,也未曾与妹妹说过这些,他亦难为,“就是……让你皇嫂与你说吧!我,我就不多说了,这嫁人不仅仅是嫁人,咳。”越说越语无伦次,他干脆将她往太子妃门口一晾,溜了。
苍沐瑶抿嘴,尴尬的进了屋,里头太子妃正与一个不眼熟的丫鬟聊着天,瞧见她便晕染上笑意,“沐瑶来了,快来这坐下,听闻你身子亦不太好,我便想着去看看你,奈何我要做月子,倒是你想的挺好,直接就住来东宫了。”
一行人整整齐齐的一一过来行礼,苍沐瑶本想推辞,自己有大玉小玉足矣,可抬头就瞧见了无悔也在队伍里,还站在最前头,她不由自主的瞄了眼太子,皇兄这是知情亦或者是无悔自己凭本事混入东宫?
苍弈却不依不饶,非要她承了这个恩情,“不,为兄该谢你的,我与她结发多年,竟不知道她的心里压力如此之重,孩子成了她全部的寄托,倒不如你看的清楚,你若不教我这般下狠手,我也许就走了岔路。”
苍沐瑶目的达成,乖巧的不得了,“沐瑶怎么会打扰她呢,我很乖的。”
“皇兄!?”苍沐瑶前头听着还正常,自己忙着太子妃什么事儿都准备是真的,难免让太子觉得自己不上心,但为何会提到柳升桓,这一年她基本上都没见过这个人,只见过一回柳思罢了。
苍沐瑶一愣,是了,太子妃还不知道如意已经过世的事情,更不知道如意早已背叛她,她避开了太子妃的眼神,兀自去拉窗帘,“皇嫂你就是太心善,丫头们一个个的没规没矩,大玉!把屋里头给我弄亮堂了。”说完她才转回太子妃面前,“皇嫂,如意这回在我宫里立了大功,替我挡住血
隔天,苍沐瑶便带着大玉小玉搬去了东宫,才安置好,太子便带着几个人晃了过来,“沐瑶,母后说你要住过来,这些人放在客院,都是这次我亲自选的人,你可以放心一些,都过来见过长公主。”
周皇后知道二人关系好,只是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行,但是太子妃小产身心皆受损颇大,你可切莫调皮,绕了她的清净。”
搁着从前周皇后根本不怀疑,但现在嘛,“别贫,我会让邱姑姑也一并到东宫照顾你们二人,有个什么万一,邱姑姑在调养身体上还是很有一手的,你自可求助于她。”
血,周皇后亲自带着人到长乐殿安慰苍沐瑶,而那白糖糕有什么问题,她也终于知道了。
苍沐瑶那日让大玉给太子的书信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他直接下命令,莫要管太子妃的意愿,太子妃对太狠,总觉得自己无用,一心想生个孩子为太子做些什么,却忘了自己的陪伴对未来这个孤家寡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一打岔再说不要便不合适了,苍沐瑶收下这些人让大玉去安排,转头便跟着太子一道去探望太子妃,路上无人,太子忽而郑重的朝她鞠了一躬,“沐瑶,多谢。”
苍弈行了谢礼又道,“还有一事,没多久便是年关,年关一过你的生辰又该到了,如今你已然十六,这成婚又要等到年节之后,然……为兄看你对这婚事却不怎么上心,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不想嫁,倘若真的不想,这事儿为兄自会为你处理,那个……柳大人如今已经位列六部,今年功绩卓越,且依旧痴心不改,你若是还惦念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苍沐瑶哪里担得起这样的重礼,这是一国太子,亦是自己的长兄,对妹妹鞠躬算是什么事儿,“皇兄您这是做什么,皇嫂与本宫情同姐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她放弃自己的性命的。”
苍沐瑶活了两辈子,对这些事其实都涉及未深,想到这个脸就红出来了,“皇兄您说什么呢!”
苍沐瑶眨眨眼,似乎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玩意儿?沈煜她是见过的啊!哪里就不是全乎人了,说的跟缺胳膊少腿……腿,等等,莫不是当真是那个有问题?!可那日沈煜在她的床畔不是这么说的呀!
苍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沈煜啊……他回来我才晓得,他这次伤的严重,恐怕来日你的日子会很苦,柳升桓虽说是柳家人,可到底是个全乎人,为兄舍不得你受这个苦。”
苍沐瑶委屈巴巴的在周皇后的怀里撒娇,“嗯,可是我一个人在长乐殿未免太无聊了些,母后,我想去东宫小住,正好跟皇嫂一道休养,也宽慰一下皇嫂,我这在长乐殿心里总是担忧她,就怕皇嫂想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