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吉是没想成,买了盒烟转头回来人都不见了。
他赶紧摸手机给耿乐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刘良吉又打了几遍,还是没人接听。
“狗崽子!”
偏他没有柳臻的电话,只能往前逮着人问上一问。
“姐姐,有没有见到个女学生,连校服,背住个书包同个僆仔一齐呀?”
“没有喎……”
“有没有见过个女仔,黑长发,背住个书包,同一个男生一齐?”
“没有呀,没有见过。”
刘良吉快疯了。
他叫柳臻这个女人给骗了!
“个抵死嘅耿乐,睇(看)他回来要他好睇!”
他蹲在石阶上最终没办法,这才给沉青去了电话。
“人送到了?”
“……阿青。”良吉吸了口气,好久憋出一句话,“耿乐那混小子,带阿臻跑了啊!”
“……”
“本来要打车送阿臻回去的,我先去给阿臻买烟,没想到一返来人就不见了——”
他哪里敢讲柳臻的不好,思来倒去只得让耿乐那臭小子背个锅。
死蠢的东西!
刘良吉心里头骂他。
对面声音杂乱,却没有沉青的回复。
过了半晌,才有他的声音。
“回来吧良吉。”
他声音低低的,在杂乱的背景音中却极有份量,“由着她去。”
“……哎,我知了。”
那边挂了电话。
刘良吉看着挂断的通话,叹出一口长气。
他字里行间说是耿乐带着阿臻跑了,可谁都知道,要是阿臻不愿意谁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一个姑娘跑。
尊重阿臻,是因为他们尊重沉青。
可有时良吉也厌柳臻。
在他们看来,她是个极其自大的女人。
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她不抑制自己的野性和本能,总是嫌沉青带给她的世界太拥挤,她不要跟其他女人一样推着,挤着,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要向沉青宣告……
“仆街。”良吉吐了口唾沫起身往后走,“图这一时安乐,不要命啊……”
……
沉青将手里的酒杯缓缓放下。
“点呀,有急事呀阿青?”
“没有。”
指尖离开玻璃杯时带走最后一丝温度。
他抬头笑看对面的众人。
“刚来的家伙惹了一点小事情。”
江吏猛地抬头望向他。
在他们对头,男人大笑,“小事,仲要你理?不识规矩啊。”
“先前你讲的胡志明那个妹婿,我给你去搅掂嘞,你不要操心了。”
“给林先生骚扰了。”
“喂,都系小事,你放心,没要他条命。”林龙撑直五指,眼睛笑得两条斜缝,“斩他两手指,叫他记牢嘞……”
沉青笑了笑,敬他一杯酒。
“我同你讲阿青,做这些事不好太仁慈,兄弟们讲一个赏罚分明,没有罚,成不了大事……”
“是。”
灯光投在他眼底。
江荷在他身旁,抬头看他。
方才他讲电话的内容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坏人。
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没有罚,成不了大事。”
他放下空杯,发出轻微的响声。
一个极端的男人,他要任何叫他痛痒的东西,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