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盼着儿女好的父母,如果有那就不配当父母。孙老大一看老四要把手艺传给自己儿子,哪有不答应的,这还引起了其他两兄妹的不满。老大也干脆,直接把孙树忠过续给了孙老四,这一下那两兄妹没话说了。而那个少年,是孙树忠的儿子,从小不好好学习,十四岁就跟着爷爷和老爹到处跑。最后那个,就是豆腐坊过来送豆腐的。
“二姨!”吴佳颖披麻戴孝的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只是这声二姨叫的没有一点感情。
青年一脸的桀骜,但是让人意
副驾驶的门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低头一看:“地上全是泥,我怎么下去啊。”
“姐!”彭慧茹哭嚎一声,踩着雨靴,踉跄着往院儿里走,“我命苦的大姐呀……”
沈川一看彭慧茹穿的那一身,是今年春,时尚衣品推出的新款,那一件毛呢外套就八千多,加上她裤子和里面衬衫,一万二三。
很快,鼓乐队也来了,哀乐响了起来,街坊邻居听到了,有交情的也都起来了,一个个的走进院子。
女孩穿着沾满黄泥的高跟鞋,一路埋怨着进了门,好像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吴佳颖,只是看了一眼彭老师的遗体,一扭头就进了西屋。
换做街坊邻居,他这样谁也挑不出理来,但他可是吴佳颖亲姨夫,彭老师的亲妹夫。就算两家多年没有来往,没有感情,但人已逝,何况还是姨姐,怎么也得表现出一点尊重吧,来个三鞠躬不过分,可你这样敷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天空云开,太阳出来,温度渐渐升起,整个世界变得雾气昭昭的,小院儿也渐渐热闹起来,有些路远的亲属也都赶过来了,哭声不时响起。在哀乐声中,给这个小院儿带来了无尽的悲戚。
“来了来了!”
彭慧茹进了屋,趴在彭老师遗体旁嚎啕大哭,几名亲戚急忙过去劝说,把女人拉到了西屋。
女人摘下墨镜,居然跟彭老师长得很像,就是看起来比彭老师年轻不少。
“吃饱了?”
沈川点头:“吃不下!”
听到吴佳颖的喊声,吴维平也出来了,只是他不像吴佳颖那样,冷着一张脸。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人情世故,可不是吴佳颖这个小丫头能比的。
而那个中年人是孙老四侄子孙树忠,是孙家老大的二儿子。孙老四一辈子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怕手艺丢了,感觉自己这个二侄儿很有韧劲还能吃苦,所以就去老大家里,把孙树忠要了过来传承手艺。
紧接着,后面的车门也打开了,下来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圆领西装,短发,戴着眼镜,很有气度。女人外套黄色短呢大衣,下身是灰色修身长裤,烫着大波浪卷,还戴着副墨镜,下巴微微仰着,看起来非常傲气。
这时,男人也进了屋,他是吴佳颖二姨夫,叫张长河,曾经是盘河市农机厂厂长,改革开放后,赶上农机厂改革,他就联合几个人,把农机厂买了下来。至于怎么买下来的,花了多少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沈川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吃了半碗炖豆腐。
那个老头,也就是老杨在屋里出来:“吃饭了,都快点吃,三毛子、小六子、赵老大,你们吃完之后,在找几个人,弄两辆三轮,去河套拉点山皮土,把外面胡同的路垫垫,不然殡仪馆的车都进不来。”
沈川一皱眉,这条胡同太窄,这车一进来,也就能走个人,连摩托车都不好过。
黄国立端着一个二碗,下面是饭上面是豆腐,西里呼噜的往嘴里扒拉,见到沈川把碗放下了,抬起头问道。
黝黑胖子听到了老者的喊声:“老杨大哥,我来了,别喊了。”
男人冷哼一声:“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我让你穿雨鞋你不穿。”
“艹!”一个留着长发,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青年,骂骂咧咧的下了车。
这个黝黑的胖子就是孙老四,是县里比较有名气的厨师,谁家办事情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如果他另外有活儿,再找别人。
。
外屋左右有两个大锅,正在呼呼的冒着热气,一锅是闷的高粱米饭,一锅是炖大豆腐。大油,肉片,海米,上面还有一层香菜末,吃起来又嫩又香。
一个五十多岁,黝黑的胖子。一个中年人,手里拎着一个筐,里面放着菜刀和炒勺一些做菜用的东西,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最后一位,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一前一后挑着那种洋铁片打的水桶,里面是用水侵泡的白豆腐,还冒着腾腾热气。
突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屋里院内的都往外看,只见一辆轿车陷入了泥里。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腾起阵阵黑烟,轿车回来晃动几下之后就彻底熄了火。
“节哀。”张长河语气淡然的安慰了一下吴维平,然后微微的一弯腰,点了下头,算是给彭老师鞠了一躬。
老胡说道:“吃不下也得吃点啊,这冻了一夜,吃点热豆腐,暖和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