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五六个人抱着,高克礼死不成,就睡在地上打滚,滚来滚去哭。
“不翻了,睡觉!”
次日一早,李晔洗漱穿戴完毕,率队前往太极宫。
中和殿内,宗室诸王世子世女庶子庶正在读书,看到皇帝突击视察,正在上课的翰林学士司空图率当值老师出来迎接,韩王世子李克良起身肃立道:“起立!”
永平公主、唐兴公主、德王李裕、韩国夫人李廷衣、李克良、李采雅、李知道、李嗣周、李如画、李文博等数十男女纷纷起身垂手肃立,正在打瞌睡的睦王李倚也惊醒起身。
李晔跟司空图询问了诸王读书情况,问完才缓缓步入殿内,走到李倚身边,李晔问道:“劝学背得了么?诵与朕听,不许犹豫。”
李倚战战兢兢,结巴道:“启奏皇兄,还不曾背得……”
“祭十二郎文背得么?”
“昌黎先生的文章太晦涩,还背不得。”
“琵琶行背得么?”
“乐天先生的文作太长了,背得一半。”
“鱼我所欲也背得么?”
“孟圣的文章才学习没多久,还背不得。”
“论语背得么?”
“孔圣的论语太多了,背得十多则。”
李晔大怒,叱责道:“那你读什么书?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来人,打!”
顾弘文窃喜,面上却为难道:“大家,睦王是……”
“朕说打!”
李晔双眼骤然一睁,一记暴喝吓得众人齐齐一抖,顾弘文惶恐,拿着木规快步上前,一把捉住李倚,将他缩在背后的手拿住,道了一声得罪了之后,就狠狠抽打起来。
是什么,不就是朕的亲弟弟么?
长兄如父,当哥哥的教育纨绔弟弟是天经地义。
“啪!啪!”
……
伴随着李倚的惨叫,三十手板打完了,这位纨绔宗室的手也变得红肿乌黑,脸上滚出两行猫尿,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是低声啜泣,心中涌起一股对顾弘文的怨恨。
“没用的东西,三日后要是还背不住,要你好看!”
李倚擦去泪水,喏喏连声而退。
走到李克良身边,李晔凝声问道:“阿房宫赋背得么?”
“启奏皇兄,背得!”
“好,诵与朕听。”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
李克良澹定背完,还没有卡顿出错。
“不错,继续努力。”
继续走,望着时年十三岁的李嗣周。
“楚辞背得么”
“启奏皇兄,背得七谏九章九问招魂哀时命。”
李晔点点头道:“就背招魂罢。”
“神主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沬。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帝告巫阳,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巫乃下招曰,魂兮归来……”
“不错,继续努力,朕还指望你们为朕藩篱四方呢。”
李晔的表情多云转晴,语重心沉道:“一家人,朕总是要用的,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连普遍经书都不懂,朕怎么用?朕劝你们多读书,免得将来吃亏上当。”
“谨遵皇兄教诲!”
回到含元殿,李晔静坐榻上,跟高克礼等人感慨道:“天下事在皇帝,帝不能尽察,所以广募爪牙责寄臣工使之事,如此一来,皇帝可以尽察中国大臣,但却不能遍视藩臣。”
“顾弘文,如果朕想要尽知尽察,朕该怎么做?”顾弘文躬身道:“中外皆由大家乾纲独断,奴婢不敢妄言。”
李晔哈哈大笑,叹气道:“你不敢参政建言,是因为畏惧朕责罚你,话说回来,外朝六位宰相虽然尽忠王事,但往往也不能尽察,总有失职之处,以此推之,朕失恩不少。”
“高克礼,邹忌讽齐王纳谏背得么?”
高克礼点头道:“奴婢背得。”
“诵与朕听。”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旦日客从来,坐谈问客,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暮寝而思之,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臣诚知不如徐公美。”
“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李晔点点头道:“虽然句读有误,仍不失精要,诚如邹忌所言,朕坐拥天下,子民无数,城市千百,东到大海,西涉流沙,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