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脸色变了,变得肃然起来,微微有些动怒。
“你是个蠢货。”范闲说的话很直接,“既然很多年前你就准备在我身上投资,那就一定得继续投下去,我下午的时候说过,苦荷如果知道你现在的做法,肯定会再气死一次。”
小皇帝的眼睛亮了起来,不是喜悦而是愤怒,从出生至今,她从未遇见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而且说的如此自然。
他忽然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两个人靠的近极,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出的灼热气息。他看着她的眉眼间的青涩,忽然心头一动,想到她其实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
他自嘲一笑说道:“我为此付出了太多心力,所以不允许你破坏这一切。”
……
小皇帝思忖良久后,点了点头,却不理会这个动作范闲的后脑勺能不能看到。
小皇帝淡淡说了几句话,却让范闲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知道对方是借这三句话,表达某种意思,许久之后,他开口说道:“你喜欢我。”
只是事态的发展似乎有些脱离了范闲的控制,小皇帝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疲惫和渲泄
“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但终究只是个女人。”不知为何,范闲忽然想到最后死在太平别院的长公主,声音略温和了一些,“你和太后演了这么多年戏,成功地骗了长公主,骗了我,甚至骗了陛下,以为你北齐朝廷内部有问题,害得我还真以为长亭古道边的话有什么大意义。”
这个世上第一个瞧出石头记是自己写的人,便是海棠朵朵以及这位小皇帝,夜宫里的那声曹公,可是把范闲吓的不轻,只是那个时候,他总以为这位小皇帝只是性向有些骇人,却真不敢想像,龙袍之下的身躯竟是一个迷人的女子。
“性情也算是干脆,不是一般腐儒士子模样。”
小皇帝沉默许久,忽然开口说道:“你已经有几年没有写石头记了。”
“你在皇宫里说的那句话,朕记得很清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朕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你言中所谓天下,究竟是真的天下,还只是你庆国的天下。”小皇帝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似乎是想给范闲一个解释,为什么她会如此不惜代价地对付范闲。
动梳齿,轻声说道:“那个时候,朵朵、理理以及朕,并不知道你是庆帝的私生子。”
然而既然是自己的国度,当然必须要由自己控制,哪怕是北齐皇帝,也必须臣服于自己的意志之下。征服一国之君,这似乎是一个永远也办不到的事情,但是征服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哪怕她的心志再如何坚毅,力量再如何强大,仍然可以寻到一丝机会。
“朕不是一个受威胁的人。”小皇帝的脸色冷漠了起来,以为范闲又要回到最初那个议题。
小皇帝叹了口气,一边梳头一边说道:“这事儿总是瞒不过你,若朕说,朕是瞧上了天脉者的血统,也说不过去。”
范闲又嗯了一声。
“嗯。”范闲一阵恍惚,似乎想到了双方关系极融洽的那两年里,自己在京都每写一章,便会用监察院的快马送至北齐上京城,送到这位小皇帝的手中。
“然后你长的还不差。”
“那你究竟是看中了我什么?”范闲微涩一笑,缓缓低着头,借着那皎洁而狡黠的月光,看着自己腰身旁小皇帝光滑的腿,从白色的衣裳下伸了出来,他的身后很温暖,很软,感受很好。
“当然说不过去。”范闲平静回答道:“那时候,还没有人知道我的母亲大人姓叶。”
先前小皇帝从沉醉中醒来,第一句话便是直刺范闲的内心——朕的国度便是你的国度——如果是一般的人,处于范闲此时的位置,只怕要头痛的要死,然而他不一样,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与这世间众人的理念相距甚远,他有这种心理准备。
范闲接受这个解释,因为他已经想过许久,自己根本不可能取信于北齐朝野,没有人会相信庆帝的私生子,真是一位国际主义者,尤其是像小皇帝这样聪慧而厉害的人物。
范闲忽然苦笑了起来,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朕允许你此时得意片刻。”小皇帝的脸沉了下来,看模样,似乎恨不得再去咬他两口。
“我从来不会威胁自己的女人。”范闲忽然伸手,轻轻挑弄着她额头的三络刘海儿,温柔说道:“只是我的女人必须听我的话。”
“朕曾经对你说过,朕喜欢半闲斋诗话。”小皇帝微翘嘴唇,平静说道。
……
范闲却根本不管这些,冷漠开口说道:“你是我的女人,从此刻开始,放弃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试图操控我,更不要尝试着用杀死我的方式,来扰乱天底下一切的布局。以后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我。”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就是一个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范闲只希望自己既然与她有了这一段露水姻缘,她能够变得更女性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