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会,笑道:那倒也是,大兄现在事情太多,没有时间写那新山海经了,由你来写,倒正是合适。
周玉淡淡的应道:他日理万机,这样的闲事,还是由我这样的闲人来做吧。
孙登带着诸葛恪和谢景,以及两百多身强力壮的亲卫营,骑着战马,象一阵风一样卷到了特牧城东门平阳门前,他勒住了缰绳,满身是汗的战马打着喷鼻,来回打着转,摇头摆尾。孙登稳稳的坐在马鞍上,腰杆挺得笔直,一手拽着缰绳,抬起头看着特牧城,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大兄这次了财呢。
诸葛恪会意的笑了,他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孙登马前,伸手拉住了战马,战马停住了,被诸葛恪牵着向城门走去。谢景带着人跟在后面,一个亲卫紧跑几步,赶到正在检查的士卒面前,那士卒听了,抬起头看了一眼,连忙喝了一声:列队,迎接吴太子。说着,一面带人列队,一面派人去汇报,时间不长,门候从城门里小跑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盔甲,赶到孙登面前,深施一礼:越国特牧城平阳门司马吴粲,拜见太子殿下。
吴粲孙登愣了一下,低头打量了他一眼,翻身下马,双手抚起吴粲:可是乌程吴粲
吴粲笑了笑:贱名不敢有污尊耳,正是在下。
唉呀,你你怎么在这里做个门侯孙登连连摇头:当年顾孝则看中的名士,现在就在特牧城做个门候是越国的人才太多,还是吴君太淡泊了
吴粲一边将孙登一行往里引,一边笑道:哪里,我入越不过一年,适逢其会,参加了西卷城之战,便升为特牧城平阳门司马,已经心满意足了。
孙登一愣,不免有些尴尬。他是听说过吴粲的名字的,知道这个人曾经得到顾邵的推荐进入士林,名声不错,突然在特牧城看到他做一个城门司马,不免有些意外,心里便有了拉拢之意,没想到吴粲却说他参加了西卷城之战,也就是说这个人曾经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他却一点也不知道。他回头看了一眼诸葛恪,诸葛恪苦笑了一声,递了一个眼色。孙登便没有再问,进了城,问了去王宫的路,和吴粲告别,自去王宫。
太子,吴粲在宫里做过三年的郎官,因为暨艳案受牵连,他一直没有能升迁,去年越王起兵征讨扶南时,他便从吴国来到越国。西卷城大战的时候,他是越王后的帐下任书佐,出过不少好主意。
诸葛恪小声的把吴粲的情况说了一遍。孙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大伤元气啊。吴粲这样的人才,宁可到越国来做个书佐,都不愿意在吴国做官,吴国以后还怎么和越国争锋
诸葛恪犹豫了一下:太子,臣以为,大王此举也有不得已的地方。江东士族的势力太大,而且又抱成团,如果任由他们展的话,这江东之事以后由谁做主还真是说不准的事。张温区区一个中郎将,就敢用联姻的方式向大王叫阵,显然是有所恃仗,如果不把这股势头打下去,以后谁还能控制得住江东的局面江东是太子父子的江东,不仅仅是江东人的江东。
孙登侧过头看了一眼诸葛恪,没有吭声。他知道自己失言了,诸葛恪和谢景都是江北人,他们对江东人的防备正如江东人对他们的不满一样深厚,说到底,这里面争夺的是利益,谁也不会让步的。他来之前刚刚接到消息,丞相孙邵已经去世了,谁将接任丞相,是江东人还是江北人,扯动了很多人的心弦,孙权人在柴桑,心思却在建邺,他急报来,要孙登以最快的度赶到柴桑主持军务,他自己要赶回建邺处理这件事,而孙登就是因此赶到特牧城来和孙绍商量的。
谢景被孙绍漫天要价吓晕了,根本没有多想就回了日南,孙登一听他的回报,气得差点脾气。孙绍这哪里是在谈生意,他是在讹诈啊,你没听说吗,他只打算卖一半,那一半干什么当然是卖给蜀国了。蜀国如果买了,而吴国不买,那吴国岂不是又落了下风一想到面对蜀国的几百架连弩,孙登就不自由主的后怕,这根本不是你要不要买的问题,而是必须买,问题只在于能不能尽量少花点钱,甚至不花钱。
他一面命令吕岱先带着大军向北赶,一面快马加鞭的亲自赶到特牧城面见孙绍,无论如何,他都要至少带两百架的连弩走。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劝阻孙绍把连弩卖给蜀国,至少要少卖一些,要不然的话,吴蜀两国就都成了冤大头了。
到了王宫门口,孙登刚站了一会儿,孙鲁班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拉着孙登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的说道:兄长,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啊。唉呀,看你一脸的倦色,不会是几天没睡觉吧
孙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不是没睡觉,也算是披星戴月,每天只休息三四个时辰,有一夜是睡在山林里的,听着虎啸入睡,也算是难得的阅历。
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孙鲁班柳眉一皱,担心的看着孙登:你这么急着来见大兄,是不是建邺出事了
孙登点点头,看了一眼正殿的方向,殿外有一辆马车,有十几个身材高大的士卒围着,手中的旌旗虽然卷着,可是隐约看得出仿佛是蜀国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