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这个韩王王爵,到底有多珍贵,有多吸引人。
就是这么珍贵的爵位、这么吸引人的爵位,寇季说传就传,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可是辛辛苦苦十数年,差点搭上了性命,为我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才得来的……”
有宾客早已忘记了迎旨的礼,低声自语了起来。
寇季没有在意那些宾客们小声自语,他恭恭敬敬的一礼,高声道:“臣寇季遵旨……”
陈琳将圣旨交给了寇季,待到寇季供起了圣旨以后。
陈琳高声道:“除服……”
此话一出,有宦官上前,帮寇季褪下了王冠,除去了蟒袍。
寇季一脸坦然。
宾客们震惊的盯着寇季,张着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你寇氏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清高?!
你祖父总摄国政之位,说辞就辞。
你寇季的王爵说不要就不要。
你寇氏难道要出第二个圣贤?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寇季在宾客们震惊中,除了蟒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
陈琳在收回了寇季的蟒袍以后,再次宣了一声,“赐服……”
一身特地为寇天赐量身定制的蟒袍,被送到了寇天赐眼前。
寇天赐在宦官们伺候下,穿上了蟒袍。
“传印……”
陈琳再宣了一声。
寇季吩咐人拿来了韩王印玺,笑着递给了寇天赐。
寇天赐眼看着寇季将韩王印玺递到了自己面前,终于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流泪,但他就是留下了泪水。
以前他跟寇季亲近不起来,甚至在寇季过家门而不入的时候,还讨厌过寇季。
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寇季是天底下最好的爹。
寇季的身影比任何人都高大。
寇季笑着将韩王印玺递到了寇天赐手里,拍着寇天赐的肩头,笑着道:“傻孩子,别哭……没了韩王王位,难道我就不是你爹了?”
寇天赐抱着印玺,红着眼,哽咽道:“爹……”
寇季笑容灿烂的道:“行了,快带着宝庆去洞房吧。”
寇天赐咬着牙点了点头。
他用红绸牵着宝庆公主,一步一挪的前往了洞房。
寇季在寇天赐走后,大声笑着对宾客们道:“诸位也别愣着了,快入席吧。”
宾客们在寇季大笑声中回过神,一个个看着寇季,神情十分复杂。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弯下了腰,拱手向寇季施礼。
其他人也纷纷弯下腰,向寇季拱手施礼。
“见过小寇公……”
“见过小寇公……”
“……”
宾客们异口同声的喊着。
寇季笑着摇头道:“诸位不必如此,我不是我祖父,没那么大学问,成不了圣贤。”
“诸位赶快入席吧。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
“……”
寇季招呼着宾客们入席。
宾客们默默的向寇季施礼以后,纷纷入席落座。
寇天赐在将宝庆公主送入到洞房里以后,出现在了席间。
礼部官员宣了一声开席。
盛大的结婚宴席就开始了。
场面前所未有的热闹。
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一些感慨、敬佩。
寇季在陪了一圈客人以后,步入到了后院一间厢房。
厢房内。
寇准一个人坐着。
见到寇季出现以后,寇准请寇季坐下,待到寇季坐定以后,寇准一脸感慨的道:“当年你劝诫老夫舍弃总摄国政的时候,老夫还埋怨过你。
觉得事情没落到你头上,你才会大度的劝诫老夫。
如今看到了你毫不留恋的将王位传给了天赐。
老夫才明白。
你是真的不贪恋权位。
你比老夫强。”
寇季一边帮寇准斟酒,一边笑道:“祖父你说笑了。我之所以舍了王位,是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位子等着我。
我的权势不仅不会因为我舍弃了王位减弱,反而还会达到一个更高的地步。”
寇准一脸感慨的摇了摇头。
“你不是真的在贪恋权位,你是真的想为百姓、为朝廷做事。”
若寇季是一个没有家国天下的人,那他就不可能将王位交出去,然后去政事堂,继续操劳。
毕竟,帮别人治理江山,远远没有帮自己治理封地获益更大。
而且王爵,不是谁都能轻易舍弃的。
异地处之。
寇准觉得,他要是跟寇季同龄,并且处在寇季的位置上的话,一定会在保住王爵的情况下,再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鱼与熊掌,他都想要,一个也不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