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起,指着那姚氏老仆破口大骂:“姚大入我厅中,是我贵客。姚相公若要管教儿郎,宴后自便,但今日在此堂中,不容恶奴放肆!难道在姚相公眼中,我如此不堪为儿郎宾友?”
那老奴听到这呵斥声,先收回马鞭向着北海王深作一礼,却不作更多解释,直起身来又望着姚彝问道:“阿郎肯不肯行?”
“我、我……”
姚彝羞恼至极,语调吃吃,眼见老仆手中马鞭再次举起,忙不迭涩声道:“走、走!这便回家……我、我还有什么面目在京中交友……”
姚家主仆来得快去的也快,北海王虽然暴怒不已,但终究还是没敢喝令阻拦。而这一场闹剧之后,原本堂中凑趣的几十名纨绔子弟也有小半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不敢再继续逗留。
眼见一场聚会将要不欢而散,北海王想起今日此宴的目的,又拍拍手将留下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有人匆匆入堂打断了他的发言。
不过这一次倒不是什么豪门恶仆入此扫兴,而是王府的仆员入前传告临淄王得授光禄少卿的喜讯。
“这真是大喜、真是大喜!”
北海王听到此事,顿时笑逐颜开,拍手笑道:“家中有喜,我要归邸贺我三弟,今日宴会至此且止,来日再会罢!”
堂中其他人得知临淄王官升四品,诧异之余也都凑上来纷纷道贺,并有几人连连表示要跟北海王一同前往王府当面祝贺临淄王。
听到众人的言语,北海王脸上露出些许迟疑,他们兄弟就是不想王府中访客混杂,才由他出面将宴会安排在胡商赠送的游园里,若是贸然答应的话,只怕三弟会不悦。
一番开动脑筋,他又召来刚才被屏退的胡商,着令他盛情招待堂中宾客,并一再许诺来日再宴,这才抽身出来,匆匆离开。
“哈,王邸门高,俗人难入啊!”
眼见北海王在王府护卫们拱从下离去,留在堂中的一些纨绔子弟们顿时也觉索然无味,更有几个自觉家世不逊的更是踢开胡商殷勤进献的酒食,冷笑离开:“紫袍未着先高眼,如此家风!”
北海王自不理会那些客人们的牢骚,一路策马而行,赶在宵禁前回到了城北坊邸。
“三郎,恭喜你啊!”
登堂之后,北海王便大笑起来,而坐在堂中正与一些宾客闲话的临淄王看到兄长归邸,脸上也露出有些意外的笑容:“二兄既然回家,想来此日聚会也是顺利?”
北海王闻言后神情先是一滞,旋即便摆手道:“稍后再说,何事能有三郎你高步通贵重要!是否明日早朝后入省领制?届时咱们兄弟同行,圣人垂恩,三郎你先行一步,想来我与四郎必也随后见用罢?”
堂中已有几名宾客来贺,眼见二兄说的太露骨,临淄王轻咳一声起身迎上这兄长,按了按兄长手腕示意他不要多说,返回席中后,才又对入府的两名南省官员笑语道:“明早不需诸位再入府导引,隆基朝参谢恩之后自赴省中。”
两名南省官员闻言后便起身告辞,临淄王兄弟又将他们礼送堂外。
此夜临淄王邸略具宴席,招待了几名闻讯赶来道贺的时流亲友,因为临淄王明早还要入朝,倒也没有通宵达旦的庆祝,宾主尽兴后便散了宴席。
北海王一直按捺着送走宾客们,返回王府后便忍不住笑语道:“三郎高任光禄,咱们兄弟在这朝中终于有了立足之地。圣人既然给此恩用,我与四郎也不必困在闲司,可以做三郎你的壮势臂膀!”
过去这段时间里,他们兄弟三个唯临淄王所担任的秘书省著作郎还有些人事上的往来,至于北海王与安平王则只担任了有名无实的南衙郎将。京营改制,南衙诸卫都已不再领兵,他们就算想安心上班,都找不到衙司所在。
有职无事,对一般纨绔子弟而言乐得领上一份空饷,可对急于获取存在感的兄弟几人而言,则就有些愁困。特别听到李隆基已经获得许多时流赞许,剩下俩兄弟当然也想获得这样的待遇,希望能顺势提升官位。
“我兄弟宗家亲贵,本就各享邑食,官品的高低,一份虚荣而已,不必过分在意。”
看着满是期待的两兄弟,李隆基只是摆手说道。
安平王李隆范叹息道:“三兄你已经登高,哪里能体会我们这些供职下流的人的心酸啊,出入不受见重,手中全无权柄……”
北海王闻言后也是连连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若我能立朝前班,门庭大衰的韦氏怎么敢轻易侮我!”他仍然对日前韦氏的悔婚耿耿于怀。
“圣人骤降恩遇,我眼下也是有些茫然。明日入朝受官之后,我再细探人事内情!”
见两兄弟都如此表态,李隆基便随口安抚一声,接着又对兄长说道:“前日韦氏又具帖求见,阿兄你只是不应。现在看来,还是不可擅弄意气,等我入司稳定之后,择暇时还要接见一番。”
“我不见!”
北海王闻言后顿时摇头怒声道:“他家此前毁约,已经让我受人耻笑!现在遭到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