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没有回头,停下脚步背身问道:“怎么,你想起什么来了?”
云柳大概明白沈溪不太想回京,好像有别的打算,或者沈溪干脆想留在新城。
此时的江栎唯更像丧家之犬。
江栎唯不屑地反问:“问了也是白问,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沈溪摇头:“我不杀你,我说过,有事问你。”
沈溪站起身来:“是谁,我没法跟你细说,但其实要我死的人太多了,当官这几年我没落下什么好名声,却惹来许多仇家,我的存在威胁太多人,他们想让我死并不意外。若非当今陛下对我信任
说完,沈溪不再多作停留,转身要走,江栎唯喝道:“站住!”
江栎唯打量沈溪,没料到对方能直接说出宁王谋反的事情。
云柳回过神来,脸色一红,羞赧地低下头:“没事,大人,卑职在想一些事,不知回到新城后该如何……”
沈溪淡淡一笑:“有些事我能查清楚,但有些事却未必知晓……当初我屡次遭遇刺杀,我知道要杀我的人并非寿宁侯、建昌侯或者宁王那么简单,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么?”
……
恰在此时,门口有侍卫进来通禀:“大人,抓了不少贼寇,有些是倭人,好像有贼首混在其中。是否押来审问?”
回到船舱,沈溪坐在那儿闭目沉思,整个人显得很安静。
江栎唯完全没料到沈溪会问这种问题,道:“想让你死的人太多了!”
沈溪打量着江栎唯,江栎唯却没胆色跟沈溪对视,最后用虚弱的口吻说了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柳道:“大人,那派人刺杀您的人……是江顾严,还是宁王?或者是张氏外戚的人?”
旁边云柳也用惊讶的目光望向沈溪,明显她没料到沈溪眼下最关心的居然是一些“陈年旧事”,当初沈溪遭遇刺杀并没有得到足够重视,事后调查也都潦草结束,她作为情报头目对此很清楚。
沈溪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叹道:“不过宁王想利用倭寇,太过天真,你跟钱宁密谋之事我也已知道,你想用他谋刺陛下,这种狼子野心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
“是,大人。”
沈溪微微摇头:“我要杀你不会等到今天……你这人很有意思,每次做的事情都让人不耻,而且总跟失败者待在一块儿,也不知是他们倒霉还是你连累了人家……今天我来见你,是有一件事要请教。”
“杀了我吧!”
侍卫领命而去。
“你就是想折磨我,你是魔鬼!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此时江栎唯除了能说狠话,完全做不了别的。
云柳没明白沈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奇地问道:“那大人有意继续领军向南平寇?”
事。”
沈溪笑了笑:“你该不该死轮不到我来说,你一直想杀我,但可惜没机会,不如留着你,看看你以后是否还有更好的机会?你的命是朝廷的,跟我无关!你会跟其它战俘一样,押送到岸上。”
沈溪带着云柳到了指挥舰尾,江栎唯被绑在甲板木柱上,整个人显得很颓丧,魂都没了。
沈溪摇头:“倭寇的事情到此暂告一段落,不过少了平倭的借口,新城的存在会遭到太多人非议,其实也非善事,而且我有可能要回京城了。”
……
不过他随即意识到一件事,倭寇中有人出卖了宁王,沈溪是当天才知晓情况。
等沈溪再回过头时,见云柳怔怔出神,问道:“怎么了?”
沈溪道:“到岸上再说吧,把人看管好。传令下去,明天一早便启程。”
火把映照下,沈溪带人上前,江栎唯眼睛里稍微多了一些神采,不过跟当年沈溪才结识时,江栎唯身上透露出的那股英姿勃发截然不同。
云柳站在旁边,静默很久,最后忍不住请示:“大人,回去后是否再派人查之前那些刺客之事?”
……
沈溪道:“你以为我要问你有关宁王谋反的事情?这种事情岂能瞒过我?你在倭寇阵中,并非有意投敌,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你这人素有野心,甘心就这么去死?”
江栎唯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秘密都被沈溪发现,整个人有些癫狂,突然激发出一股力量,挣扎着大喊大叫。
沈溪道:“看来你不知情,那你对我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江栎唯道:“你是要杀我,还是慢慢折磨我?给一个痛快!这世上最想让你死的人就是我,就当以前的事是我做的,我现在只求一死。”
沈溪望着云柳,轻轻摇头:“你以为我真的对曾经发生过的事耿耿于怀而责问?我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其实他已经告诉我了。”
江栎唯咬牙切齿:“你什么都知道,有什么可问的?”
有些事沈溪不说,云柳不能理解,二人保持着一种默契,沈溪不再去问,这会儿他要去见见那位老朋友,为来日回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