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一章 权臣
沈溪点头道：“或许如你所言，在这件事上我应该袖手旁观，但我偏偏不能。既能让心安，又能让江彬和许泰之流为陛下所恶，此等事为何不做？”
“何处？”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娄素珍不想走，毕竟她有子女在，但作为女人，她却非走不可，便在于她知道皇帝对她的觊觎，若被找到，那她苦心坚守的名节必将无法保全，到时可能比死都难受。
未等云柳说完，沈溪蹙眉喝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柳道：“大人不必如此苛责自己。”
沈溪摇头：“要是被找回来，只能说她命该如此，我能帮到她的只有这么多……呵呵，其实没必要太过担心，东番岛经过六年多不间断移民和开发，如今已发展出淡水和东宁两个屯垦区，岛上已有四万多民众，生产的粮食和食盐除了自给自足，还经商会销售到内陆地区，百姓生活富足，却与世隔绝，去了很难有人发现她宁王妃的身份。”
……
沈溪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娄素珍身上，叹息道：“你的子女可能在短时间内没法跟你一起到海外，回头我会尽量想办法营救，但若是救不出来也没办法……他们跟你不同，最大的罪过便是姓朱。”
只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沈溪的办学理念，沈溪要栽培的并非科举人才，而是技术人才
沈溪有些诧异，问道：“安排什么？”
云柳对沈溪很有信心，在她看来，任何难题在沈溪这里都不成问题，强如当初的刘瑾不照样灰飞烟灭？
娄素珍很犹豫，不想走，却也不想留下，进退两难。
娄素珍进城只停留不到一日。
云柳见沈溪有些倦怠，不由请示：“是否要安排一番？”
娄素珍神色冷峻，最后苦笑着摇头，不再言语。
沈溪道：“明日一早，会有船只送你离开，你可能要到一个海岛上生活，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无法踏足中原之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隐姓埋名于市井，只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新城内各街区的学校如期开学。
沈溪皱眉道：“云柳，或许你在我身边久了，见惯太多尔虞我诈的东西，也可能是我以前没有以身作则，让你以为我别有所图。”
“以后我行事也不会再按部就班，遵守规矩的结果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岂能把主动权拱手交给别人？”
“妾身明白。”
民间送子弟来读书的比比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对学塾的寄望不过是让孩子读书认字，顺带中午混一餐饭，并不求能在义学中学到什么大学问，更不指望因此考科举。
云柳更为担心：“那如此的话，江彬等人始终对大人有威胁。”
明日沈溪将派船只将她送走，接下来可能要在海外躲避一辈子。
“另外，由于之前熙儿伪装巧妙，江彬和许泰多半认为宁王妃已逝，不可能会像钱宁那么耐心找寻……相信用不了多久，无计可施之下，他们会去向陛下认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陛下宽恕。”
娄素珍决绝地道，“妾身当以死全名节。”
“嗯。”
沈溪摇头：“在下若要推宁王妃去死，何至于派人将你带到这里？眼下你去旁处显然无法求存，迟早会被陛下派出的人找到，不如先到外面躲避。”
沈溪道：“你也把心收回来，哪怕真要做一些不守规矩之事，但最基本的道义礼法还是要遵循的……我现在要做的是一个权臣，而非奸臣！”
“其实我帮助宁王妃，一来是不想让陛下胡闹，平息宁王作乱却霸占其妻，必会为天下人不齿；再者当初我跟她有些交情，宁王之死到底我也负有一定责任，或许是我不经意之举将宁王逼反……如今能让这女人在海外安度余生，也算是我对自己的一个交待。”
沈溪回到官衙，将云柳叫来，详细说明派人护送娄素珍离开之事。
云柳低下头道：“宁王妃乃戴罪之身，如今为大人营救，便是她的再生父母，明日她便要走，不如今夜让她侍……”
道：“不违背道义礼法？呵呵，作为大明子民，违背陛下意愿，你已是罪人，走出这门口，城内官兵便可将你捉拿，你也会因宁王谋逆受千夫所指。”
云柳道：“大人，是否要防备江彬等人寻到消息，跟当初追到辽东找钟夫人一样，把宁王妃给找回来？”
“卑职受教了。”云柳行礼。
云柳仍旧低着头，小声道：“卑职只是替大人不值……随着宁王覆灭，此女无任何利用价值，冒险救助她到底图的是什么？想来也就姿色能让大人多看一眼……”
……
沈溪将桌上一份公文拿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翻开瞥了几眼，随口道：“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何足道哉？”
娄素珍直接问道。
……
最后娄素珍点头：“妾身愿听从沈国公调遣，休息一晚后，明日一早便可登船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