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出去胡闹。如果你不马上办这件事,那我下午就坐船南下,去跟我大哥告状。”
朱厚照一听满脸苦色,道:“皇后,你别太着急,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朕这么放弃,还跟徐州地方官员认错,那不是跟杀了朕一样吗?”
沈亦儿瞪着朱厚照,一语不发,最后朱厚照终于认怂,叹了口气道:“也罢,朕这就找人商议如何解决问题……总归你别打什么离开徐州的念头,咱夫妻俩一起走不好吗?”
沈亦儿不再听朱厚照解释,径直往外走,好像对朱厚照失望至极。
朱厚照追到门口,沈亦儿已先一步摔门而去,朱厚照再想追赶时见到门口站了一堆人,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皇帝的尊严,能追也不追了。
朱厚照到底放弃报复地方官员的举动,派小拧子去州衙打招呼,让官府派人恢复城内秩序。
等吩咐下去,朱厚照坐回椅子上,沉着脸,一语不发。
张苑进房来问安,随后把谢迁联合群臣上疏请沈溪回京师履职的情况详细禀明。
“……陛下,谢阁老之意,朝中人事任免等陛下回朝后议定为妥……至于沈国公,不该长久远离中枢,留滞江南,谢阁老之意是早些将沈国公召回朝,以令朝事可以有条不紊进行……”
张苑对之前沈亦儿劝谏皇帝之事疑虑甚多,适逢谢迁等官员联名上奏,心里开始琢磨这中间有无关联。
朱厚照此时依然很郁闷,主要是他内心那股郁闷没抒发出来,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很窝囊。
朱厚照道:“由三边总督王琼出任兵部尚书,乃是沈尚书自己提出来的,朕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颁旨……沈尚书身兼两部尚书人却留滞江南不归,哪怕吏部事务可以转交江南由他处理,但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压到他身上吧?”
张苑试探地道:“所以谢阁老主张让沈国公回朝理事。”
朱厚照冷笑不已:“这是他的本意吗?以朕看来,谢于乔这老家伙早就想让沈尚书卸任兵部尚书,或者让沈尚书留在南方不回去,这样朝中就没人跟他叫板了……现在朕不过是顺着他的意思行事,他怎么倒反对起来了?”
张苑听出一些苗头,靠前两步,低声道:“陛下,其实朝中官员的关系,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以老奴想来,谢阁老肯把自己的嫡长孙女送与沈国公为妾,说明两人很亲近,遇到大事能不一条心?难道谢阁老想看到自己的孙女婿……失去权力?”
本来朱厚照就对谢迁和沈溪很忌惮,现在又因为谢迁的上奏而产生误会。
张苑趁机搬弄是非,大吹耳边风,就算朱厚照再明辨是非,此时也不可能冷静客观地看待问题。
张苑见朱厚照有所疑虑,似在考虑沈溪跟谢迁间的关系,立即添油加醋:“沈国公位高权重,他不想回京城,那是对谢阁老的尊重,也算是对谢阁老的示好。现在谢阁老听说陛下委命他人为兵部尚书,不合心意,于是便也退一步,让沈国公回京。”
“这一来二去,沈国公跟谢阁老间可就算冰释前嫌了,以后沈国公身兼两部尚书,还在五军都督府内任职,天下将士归心,再有谢阁老在旁相帮,这朝廷……真就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
朱厚照眯眼打量张苑:“张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朕面前挑唆朕跟沈尚书还有谢阁老的关系?”
虽然朱厚照用了斥责的口吻,但张苑明显感到朱厚照并没有真正生气,于是低头拱手道:“老奴不敢。老奴一切都是为陛下着想。”
朱厚照淡淡一笑:“那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张苑道:“陛下,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谢阁老的态度,就算陛下直接否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要看沈国公持何意见。”
“沈国公之前决定不回京师,这次谢阁老等人联名上奏,等于是给他台阶下,他可以借坡下驴回京师继续当他吏部和兵部尚书,相信谢阁老已去信跟他打招呼……”
朱厚照恼火地道:“有话直说,这些情况不用你来给朕分析。”
张苑赶紧道:“之前沈国公提出要跟佛郎机人交战,要将佛郎机人在海外占据的矿山夺下来,陛下一直将奏疏留中不发,此时陛下不妨下旨同意,如此一来沈国公至少要在江南逗留一年甚至更长时间,足够陛下回京整肃官场。”
当张苑提出建议后,心里很紧张,毕竟以往他在朱厚照面前真正能出谋划策的机会不多,最近朱厚照政务基本不会跟他商议,但这次提的事关系切身利益,他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硬上。
朱厚照想了很久,一直默没作声,房内一片安静。
朱厚照突然问站在墙角低头不语的小拧子:“小拧子,你现在是司礼监秉笔,必须要有自己的见解……这件事你持何立场?”
张苑一听急了,他不希望此时小拧子站出来说三道四,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所提意见无法完全得到朱厚照认同,所以才会问旁人的看法。
小拧子低着头,没跟朱厚照或张苑有任何目光交流,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