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趟浑水,但此时临清州却有人关注此事,甚至想主动请命前往辅佐沈溪。
这便是一直在皇帝跟前,却不得重用的唐寅。
唐寅本以为灾情发生,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却未料朱厚照压根儿就没记得还有他这个谋士。
唐寅想面圣却无法如愿,无奈之下只好到苏通那里去看看情况,觉得对方可能有途径跟皇帝搭上话。
苏通面对恳切来求的唐寅,语气间多有无奈:“唐先生请见谅,在下从过徐州后再没见过陛下,恐怕没法替您把话传上去。要不……您自行上奏请示?”
唐寅摇头道:“无缘无故,怎好上奏?若有其他渠道让陛下知晓,以口谕的形式将在下调往灾区,最好不过。”
苏通道:“唐先生学富五车,智谋过人,陛下平时对先生多有器重,岂会轻易将先生调离?再者,灾区那边有沈大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边苏通一番恭维,但唐寅听来却分外刺耳,他经历过太多浮沉之事,一向要面子,觉得苏通这话不诚恳,蕴含讽刺之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苏通心思巧妙,察觉气氛不对,连忙试探地道:“先生可有去见过拧公公,或者是张永张公公?”
苏通发现二人都没途径跟朱厚照递话时,自然而然想起有小拧子和张永的途径。
唐寅为难地道:“拧公公和张公公如今都是司礼监秉笔,何等光耀?如今要跟两位公公搭上话,怕是不那么容易。”
苏通道:“总比直接面圣轻省许多……之前张苑张公公在时,咱做事还有所避忌,但今天早些时候他已乘船离开,留守的两位公公素来和善,应该很容易见到。”
唐寅点头:“那在下便去碰碰运气,希望陛下知道在下为国为民之心。”
……
……
唐寅没法直接见小拧子,只能去求见张永。
但其实张永也难以面圣,他有什么事还得请示小拧子,唐寅主动来见,他也给足面子,亲自出门迎接。
二人入内到大堂坐下,简单寒暄后,唐寅把来意说明,张永为难地道:“伯虎老弟,不是咱家不想帮你,实在是现在要见陛下一面,难比登天。”
唐寅疑惑地问道:“张公公也不行么?”
张永摇头:“陛下最近因私事滞留临清,平时只有少数时间见臣子,你想通过拧公公去请示陛下,没那么容易……”
“再者,伯虎老弟以后要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作何一定要现在去灾区?这可是个苦差事,而且以咱家所知情况,此番陛下派沈大人前去,短时间内便会完成赈灾,你去的话恐怕没有用武之地。”
唐寅低下头,语气诚恳:“在下留在陛下跟前,碌碌无为,不如到外边做点实事……大丈夫不能总懒懒撒撒过活。”
张永笑道:“伯虎不必多想,陛下现在不过是有所困扰,才未提拔重用,等沈大人回来,那时咱回到京城,你当陛下会忘记你的功劳?去灾区的机会,还是留给旁人吧。”
“张公公真的不能帮忙请示吗?”
唐寅用期冀目光望着张永。
张永一怔:“啊……伯虎老弟非要坚持?这……若真如此的话,咱家只能试着帮你跟拧公公联系,至于是否能跟陛下递上话,陛下最后又是否同意……都不能确定,或许赈灾之事过几天便会见分晓,非要如此吗?”
唐寅看出张永的为难,起身行礼:“既如此,那在下不为难张公公了,另行想办法。”
张永跟着起身:“伯虎老弟一片赤诚之心,咱家总算没看错你,不过现在你留在此处意义应该更大。咱家持如此想法,张苑张公公离开,陛下若有要紧事……诸如西北或者辽东紧急军务,身边需要参谋之人……你走了,陛下问谁?”
唐寅道:“陛下身边能人颇多,才干比在下强的比比皆是,怎会需要在下?”
张永笑道:“真如此吗?真有能人异士,为何陛下出征江赣时,非要用你出谋献策?为何陛下出兵安庆府后接连遭遇困境,你到了后能一马平川,迅速荡平贼寇?伯虎老弟不必妄自菲薄,陛下是器重你的才华,才留你在身边,若你因一时之困坚持离开,以后陛下再想用你却不得,久而久之便会将你遗忘!”
“唉!”
唐寅幽幽叹口气,显然他也觉得张永的提醒不无道理。
张永再道:“沈大人的本事,咱都见过,此番赈灾他应该手到擒来,你去了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还不如留在临清这边,等他前来会合。若沈大人赈灾中出现意外,你再去跟陛下请示往灾区协助也不迟。”
唐寅满脸遗憾地道:“可是……陛下未必会记得有在下这么号人。”
张永笑道:“这个伯虎老弟尽可放心,哪怕是咱家有机会面呈陛下,也会跟陛下提醒有伯虎你这样的能人在旁。而且陛下一向重用有才干之人,你看朝中现在有能力的人谁没得到重用?你放心回去,这边有消息的话,咱家会第一时间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