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五章 总有人当炮灰

    “徐老公爷先写吧，本官先退下，写好后再过堂。”说完，全云旭带着大理寺的属官往后堂去了。

收场。

    徐俌拿着笔，手颤抖个不停，半晌后竟然将毛笔搁下。

    他本以为沈溪和全云旭会出来好好跟他好好计较一下罪证的问题，却未料这案子好像已经审完了一样，不仅沈溪不见身影，连全云旭都未再到堂上来，他写完检举文稿不久便被押送回锦衣卫的拘押地。

    徐俌拿到纸笔之后，悲愤异常，本来他有心在临死前多拉几个人垫背，但真要实施时，却无从落笔。

    “啊？”

    沈溪道：“宗献可知为何我不提前把这些给你过目？”

    全云旭的思路越发跟不上了。

    “哦。”

    “算是吧。”

    倒是魏彬没走，但也没凑拢来，站在远处望着徐俌，不时发出冷笑声。

    沈溪笑而不语，直接往堂外走去。

    “那沈尚书……”

    沈溪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卷宗，交给全云旭：“不但魏国公，就连魏公公，也曾向本官检举……这份名单你看看。”

    “来人，文房四宝伺候。”

    全云旭犹豫不决地问道，“这份举报卷宗留着有何意义？若是魏国公再供述一批出来，事情真不好收场了……”

    公堂上的情况，沈溪看得非常清楚，无需赘言，此时全云旭更像是在汇报审案的心路历程以及心得体会，为接下来的审理做准备。

    ……

    沈溪终于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徐俌面前：“要记录，最好一个不漏，你应知道只有检举的人多了，你才有戴罪立功减免罪行的机会。”

    全云旭总算听懂了，没有再随便发表意见。

    全云旭连忙问道：“沈尚书往何处？”

    “这是怎么回事？”

    魏彬冷笑不已：“怎么，不敢检举了？随便谁都行，你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不知立功的重要性？”

    倒不是说他对谁生出怜悯心，而在于仓促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全云旭这才知道魏彬供述的并非只有公堂上那些，还有更多的资料沈溪没有拿给他看。

    沈溪道：“魏国公的检举信出炉看来要等一段时间，本官先到后堂歇歇。”

    徐俌黑着脸道：“这就是你跟沈之厚酝酿的阴谋诡计吧？把人揭发出来，正好可以将朝廷反对他的人清理一番，而后陛下和沈之厚便可高枕无忧，而你也可官复原职……只有老朽当了炮灰，且被世人唾骂！”

    全云旭把卷宗放下，神色谨慎：“沈尚书就是不想让案子牵扯进的人和事太多，导致事态扩大？”

    “……此案必定牵扯诸多人，今日要审结怕是不易，或许年后需长时间调查。”全云旭表达自己的看法。

    全云旭只能无奈让人准备好桌椅和笔墨纸砚。

    ……

    全云旭无条件遵从沈溪意见，点头道：“一切听从沈尚书安排。”

    徐俌抬头望向沈溪，红着眼睛问道：“你这话是何意？威胁本公么？”

    全云旭道：“沈尚书的意思是……适可而止？但现在魏国公要供述很多涉案人等出来，不理会不行啊！”

    ……

    沈溪点了点头：“大明官场，从根子上已烂透，当权者贪得无厌，利用权力大肆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即便是一些清名卓著的官员，也会收纳百姓投献土地规避朝廷税赋以及强买强卖扩大田宅的现象……把事态扩大，牵扯进的人太多，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全云旭接过后仔细端详，越看越吃惊，案子比他想象中大很多。

    ……

    沈溪神色波澜不惊，含笑问道：“以宗献看来，此案应该扩大化？”

    沈溪微笑着说道：“案子审成什么样子是可控的，但真相必须揭露，这些事未必需要在公堂上说，但至少得跟陛下奏明，让陛下知道我们是有做实事的。”

    徐俌在朝

    徐俌疑惑不解，“沈之厚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来对付朝中政敌么？难道是我没如他所愿，没有乱写一通，他对此不满，所以决定先把案子搁置？”

    徐俌供述出一些人，觉得无关紧要，不会影响徐家的根本利益，以此来作为他“赎罪”的筹码。

    大理寺后堂，全云旭正跟沈溪总结此案。

    沈溪再道：“官场中，很多事无需计较对错，或者说没有对错，眼下就是把公堂上二人的罪状审定，交由陛下处置。”

    沈溪平静地道，“案子具体是怎样的，陛下有权知晓，身为臣子不能替陛下做决定，这案子今日审结，年后就会平静一段时间，算是给陛下留下充足的解决问题的时间。”

    等沈溪离开，全云旭一阵心虚，刚才表现出的气度大半是强撑的，现在支持他信念的沈溪走了，他不免有些泄气。

    不过全云旭非迂腐之人，思索良久后，好像明白什么，说道：“沈尚书是为了给陛下有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