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桐和贺信之等人见得蒋白鬓角上被插上一株桃花,未及取笑,又见顾元维张嘴说话间,嘴上也被塞进一株桃花,不由都乐了,哈哈笑道:福王殿下没有头发,这桃花只好插在嘴里了。
贺信之附和着大家说话,侧头见蒋白左避右闪躲着四处掷过来的桃花,鬓角边插着的桃花不及取下,却比平日多了一份娇艳,不由多看几眼,只没发觉自己的脸微微涨红起来。
沈天桐避过一包桃花瓣,因见近侧的贺信之凝视蒋白,俊脸微红。一时也去看蒋白,见蒋白鬓角的桃花犹在,映的俏脸生霞,小嘴微微嘟起,唇瓣似乎比桃花的花瓣还要娇艳,不由也有些发怔。这小子越长越像女娃了,以后还是远着他一些好了,省得,省得。省得什么,他也想不清楚,只隐隐觉得近着蒋白就不妥。
顾秋波扬声和顾元维说话,回头见沈天桐和贺信之都朝蒋白那边看去,不由喊道:白哥儿,你快些摘下鬓边那桃花,难看死了。
蒋白听得顾秋波的话,忙伸手取下插在鬓角的那株桃花,一时又把脸伏在膝盖上避过迎面掷来的桃花。心下感叹,姑娘们,你们实在太热情了!还没感叹完,却听掷桃花的人群中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喊道:白哥儿,我喜欢你!
随着那声稚嫩的声音,紧接着有无数声音喊道:某某,我喜欢你!
待侍卫护着他们抱头鼠窜而过时,那些姑娘还紧追在后边,一边喊着话。
至一处人略略少些的路段,顾元维回头问蒋白道:小白白,你可有听到姑娘们喊我的名字?
没有!
有喊福王殿下吗?
也没有!
这是为何?
因为你光头!
虽则顾元维俊逸,但是剃光头发总是异端,姑娘们实在没法喊出福王殿下,我喜欢你这等有失本心的话。
顾元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发顶已有一点点扎手,当下笑道:小白白,你觉着我是剃光头好看呢,还是蓄发好看?
论好看,当然是蓄发。蒋白笑吟吟看向顾元维的光头,顿一顿问道:福王殿下,你要把头发蓄起来了么?
嗯!顾元维随口应了一声。
旁边一个侍卫这会却竖起耳朵把他们的一问一答听个一字不漏。很快的,他们刚刚的对话就传到尚太后耳边。
27 折花郎大选(中)
将军府白哥儿几句话,就劝得元维回心转意,待要把头发蓄起来?尚太后甚为顾元维的光头忧心,心下也怕他真个和外间所传说的那样,有意入佛门,却怕自己不同意,因而先剃光了头发以明志。这会听得密卫一字不漏把顾元维和蒋白的话复述了,不由大喜过望,老天保佑,元维既打算蓄头发,自己担心的事自然不会发生。再紧着给他纳一位福王妃,则万事妥矣。
待密卫下去,周嬷嬷不由笑道:太后娘娘,看来福王殿下倒和将军府的白哥儿甚投缘。
白哥儿小时候随她祖母进宫给我请安,元维见了她,便是百般逗弄。好在白哥儿不怯生,不像别的小娃一般,一逗就哭。两人虽差了五岁,倒是玩在一处了。
太后娘娘一说,我也记起那会的事了。若不是这位白哥儿年岁小了些,皇后又先提过太子妃人选的事,
尚太后也明白周嬷嬷的意思,见她只说了半句,便笑道:那白哥儿打小就扮作男娃养,还是那年要选太子伴读时,我和皇后才知晓她是女娃的。先前还笑话她长的肖女娃,没承想根本就是一位女娃。听得她祖母言道,她日间练武,夜间绣花,男娃要学的东西不敢松懈,女娃要学的技艺也不敢落下,镇日忙个不停。亏的她伶俐,倒应付过来了。
周嬷嬷见尚太后夸奖蒋白,不由又接口道:如此伶俐人儿,总得纳入皇家。若将她配与福王殿下,这辈分却乱了。配与太子倒正好。
尚太后听得周嬷嬷的话,一时笑道:你糊涂了不成,皇室纳妃,自来讲究君臣,不讲究辈份。至亲王郡王,虽则要讲一讲辈份,但讲辈份又多是从父辈论起,只是谁敢和先皇去细论辈份?这会不说元维辈份比白哥儿高一辈,就是比她低一辈,又有谁敢乱嚼舌根?若不是我急于为元维纳妃,等不得白哥儿长大,倒要和皇后抢一抢人的。
老奴为皇后娘娘捏一把汗呐!
哈哈
尚太后在宫中闲闲说话间,临波池那边的人群却沸腾了,有声音喊道:折花郎的轿子快过来了,大家快准备掷花!
一片骚动中,却有姑娘要先冲过去拦住折花郎的轿子明志,立在一边的侍卫呼啦一声把手中的盾牌举起,大声喊道:折花郎就要过来了,所有人原地立定,不得乱跑。
乖乖,临波池这边的人更是热情。才近着临波池,顾元维就觉得周围全是熊熊目光,自己的光头被扫射的几乎快发热了,一时又伸手去摸头。幸好光着头,不受待见,一路掷向自己的桃花偏少些,头皮才没有被桃花掷伤。但是瞧这里热情的程度,待会少不得打起精神闪避桃花,以免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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