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一听林瑜闫的话,心中越发伤心生了气。见苏窈眼圈微红的坐了那,有了迁怒之意。
她心中暗自恼道:我也非是故意的,这人自作多情拿了手帕子过来,谁要受她这意?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如今坐那垂泪,便全成了她的错。指不定是苏窈这人故意来害她的。
秋月气道:“你们全是好人,偏我是个恶人。林解元可是这意思不成?”
林瑜闫嘴角扯出些笑意,不冷不热道:“郡主素日合该多读些书,所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秋月听了,一时羞怒相激,又气又急。她伸指指向林瑜闫,削葱似的指尖直打颤,“你......你竟让我去死!”
秋月被气的哭起来。见了林瑜闫这冷眼冷心的模样,心头像是泼了一盆大凉水。又似被戳了几个洞,直直往里灌着冷风,又冷又疼的。
她与林瑜闫这男人相识的这些日子里,全是她一头热。林瑜闫可有给她半点子反应不成?
秋月咬着唇,擦净自己面上的泪珠。一双眼睛似桃儿一般,心中气苦道:可不是自己偏要犯了贱去厮缠这人。
旁人常说林解元素来温厚和平。可秋月却是半分瞧不出来。这人对着她向来不假辞色不说,如今为了一个苏窈又此般待她。
原先她去春月阁中寻那卞素玉的麻烦,麻烦没找成,反被这下贱娼妇的恩客好生羞辱了一番。生了一肚子闷气而回。
这恩客是与赵东泩时常混在一处吃酒耍乐的郑小将军。她骂骂不过对方,连着功夫都不如对方。
这郑小将军着实可恶至极。
事后秋月去了将军府告了对方一状,两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
后来她又拿了此事去试探林瑜闫,这男人拧着眉又是骂了她“胡闹”两字。
她的“胡闹”可不全是为着他。偏林瑜闫半分不懂她的心意。
秋月又去看正擦着药的苏窈,她被气晕了头,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全是你的错!呜呜呜......”
秋月!李岩廷低喝了一声,将人吓的打起了嗝。他呵斥了这娇纵的小郡主两句,被一旁的马月月给劝住了。
“说什么生生死死的,多不吉利。”马月月开口道,又向秋月使了两个带着微醺的眼色过去,示意对方见好就收。
秋月打了哭嗝直愣愣站那,她咬着唇死犟。那声道歉如何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这地儿倒是热闹。”
李修祁撩衣跨过门槛进来,他扫过一圈人,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岩廷一眼。
“皇兄当真好兴致。”
李修祁一迳走至苏窈跟前,见着人手背上略有红肿的伤处。眼里不知翻滚着什么情绪,心情比着来时又差上不少。
他蹲下身去,捏了捏苏窈细软的葱指,皱了眉,轻声道:“如何伤的?”
苏窈抽了两把,没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面上羞的似涂了胭脂,慌忙道:“磕......磕到的。”
“磕到的?”李修祁神色温和,复又问了一遍苏窈。
“唔......疼......”苏窈登时疼得滚了泪出来,手上的伤处被男人按着,她面上都出了汗。
苏窈倒进李修祁怀中紧抓着这人的衣襟哭得厉害。
一旁的林瑜闫见了,心底怒意如何都止不住。只觉这男人实在恶劣无比。他克制自己想去看苏窈的眼神,退了一旁。
李修祁旁若无人的亲了亲苏窈的鬓发,将袖子里的淡粉色木芙蓉插在了她的发髻中。
人比花娇,添了几道颜色。
李岩廷瞧了李修祁这百年难遇的举动,笑道:“倒是不知你还有这摘花之趣。”
“来时在园子里摘的,想来皇兄不会与我计较。”
李岩廷打趣道:“即便摘个上百,上千朵,难道还能与你计较这些?在七弟眼里我这兄长可是过于小心眼了。”
话毕,李岩廷的余光扫过身侧的马月月,见她伏在桌上似喝醉了一般。朝着李修祁说道:“你倒是会挑,这花与弟妹确实相衬。”
秋月察觉到李修祁那若有似无的目光,身子都僵了一半。对着自己方才一把挥开苏窈的举动生了些许悔意。
心底又生着些不忿,一时间百感交集,连着哭都不敢了。
马月月喝的星眼微漾,她靠着李岩廷,望着李修祁笑了笑,说道:“修祁这花摘的当真是漂亮。”
她嘻嘻笑了两声,酒意上头,有些春色。
“怎的我就没见到这般漂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