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 第56节

    方琼微微一笑，道：“我却认得姑母，姑母还是如记忆中一般年轻。”

    温庭姝如坐针毡, 思索片刻之后, 还是开口道：“母亲，要不我先回楼里吧。”

    方夫人知她腼腆, 羞于见人, 便含笑道：“都是自家人，无妨的。”

    方夫人含笑起身, 迎接上前。

    三人落座之后，方夫人问了他家中的情况，又问了他的学业，方琼一一对答，言词爽

    方琼唇边浮起浅笑，道：“表妹还是和从前一般。”

    方夫人接过，含笑道：“琼儿有心了。”

    方琼见她还是如此多礼，唇边不由浮起淡淡的笑意，他记得他这表妹从小就如此，他一施礼，她便急急还礼，所以他总是爱逗她，“表妹还是和儿时一样爱绘画么？”

    方夫人本以为自己这女儿会羞于与她表哥说话，却不想两人倒像是许久不见的友人一般，不由笑了起来，随后又对温庭姝说道：“姝儿，你琼表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叫人坐下来喝杯茶，吃些点心，光叫人站着么？”

    见到方夫人提到了她，温庭姝只能上前两步，端端正正地施礼，又轻轻地唤了一声：“表哥。”

    第67章 “成亲那夜，进到新房的……

    和从前一般？哪般？温庭姝内心不觉疑惑，听他语气亲切随和，温庭姝不觉冲着他微微一笑，“表哥说话怎么只说一半？让人感到云里雾里。”

    温庭姝不觉别开眼睛。

    方琼一直目不斜视，并未注意到温庭姝，直到方夫人说道：“琼儿，来见见你的表妹，你们也有多年未见了。”

    温庭姝见母亲一团高兴, 也不忍拂她的心意, 只能点点头, 就在这时, 外头出现一道身影，远远看着，似芝兰玉树，风姿秀逸。

    方琼欠身还礼，一抬眸，恰与她四目相对。

    锦瑟奉上香茶，温庭姝刚和方夫人叙了几句家常，便有一丫鬟进来禀报：“夫人，方少爷到。”

    温庭姝不敢多看，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及走近些, 他的容貌便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他生得剑眉朗目，鼻如悬胆, 唇若涂朱, 五官是极其俊美的，身上穿着一袭月白长袍, 衣服齐整修洁，整个人端得一派温文尔雅，令人过目难忘。

    方琼想到她已经出阁，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不妥当，便没有说下去，只抱歉地说道：“不知晓表妹也在，并未带见面礼，还请表妹见谅。”说着又对她作了一揖。

    方夫人伸手扶着他的手臂，阻止他行礼，目光打量着他的面庞，又打量他的身姿，不由得眉眼堆喜，说道：“长大了，姑母都快认不得你了。”

    方琼从袖中拿出一檀木盒，恭敬递给方夫人，“听闻姑母好佛，侄儿在普度寺主持长老那为姑母求了串佛珠。”

    到底是多年未见的表哥, 温庭姝想着待会儿要与他见面，内心其实有些难为情，虽说两人儿时在一起玩过, 但如今两人都已经成年, 为了嫌隙也不该见面。

    慌得温庭姝急忙还礼，说道：“表哥太客气了。”

    温庭姝听闻方少爷不由怔了下。

    温庭姝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爱绘画的事，不由得呆了下，随后微点了点头，“只是近来少画了。”

    方琼这才寻着方夫人的目光看去，看到站在椅子旁边的温庭姝，她挽着妇人的发髻，上身是雪青纱衣，下边穿着绿萼梅白绫裙，纤纤素手压着腹前，容貌并非绝色，但气度甚华，浑身上下透着股被诗书陶冶后的书卷之气。素净淡雅，宛如空谷幽兰。

    温庭姝听着不禁微微脸红起来，不好答话，方夫人见状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妥，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方夫人笑着点点头，“我也许久未见琼儿了，先前你父亲写信回来，提到过琼儿，言语间对他颇多赞扬，说天下才貌，尽被他一人占尽，品性高洁犹如松风白雪，此次他回原籍考乡试，正好也让你们两人见见面，儿时你们两人总在一处玩的，为娘想起来，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这位琼表哥呢。”

    方琼虽然住在京城，但他原籍是汴阳，本朝规定，所有乡试人员必须回原籍考。

    方夫人禁不住笑出声来，道：“你这嘴儿倒是没变，和儿时一样会说话。”

    温庭姝一直在一旁暗暗打量这位琼表哥，温庭姝对他的记忆仍停留在儿时，那时候他便生得极好，见人也是十分有礼，如今长开了，五官显得更加成熟几分，又俊美了几分，从他与母亲的谈话之中，又可见其彬彬有礼。

    一进屋，方琼脸上便浮起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朝着方夫人行礼，礼貌又不亲切地唤道，“姑母。”

    温庭姝不觉腼腆地笑了下，“表哥快坐下吧，莫要站着了。”

    方夫人见状不由笑道：“怎么，忘记他是谁了么？他便是你那住在京都的方琼表哥啊。”

    温庭姝记得这位表哥，但方夫人如此说了，温庭姝便微微一笑，“姝儿想起来了，表哥这是要回来考乡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