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含笑,媚意荡漾,仿佛黑暗里唯一一盏灯,令飞蛾自愿扑撞。
许凡州正准备说些什么,少女已经拎起吉他,跟个兔子一样飞快跑了。
旁边几个人都自觉放低声音。
他没听清:“毅哥,你说啥?”
或是那目光太过刺眼,闻汐回头看去,手中音乐立马一停,她起身,有些拘束和不知所措。
“许凡州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停了两秒,又说:“国庆我来你那,这几天你先去苏州看看。”
转折在大二下学期,某个燥热减退的清晨。
微风拂来,也送来一阵奇特的旋律,似百无聊赖时,在餐吧里喝下午茶,细嗅暖阳。
当事人从未出现,他一个部长倒成了擦屁股的,处分教育她的爱慕者,罚单都能装订成书了。
他见过她的无数个时刻,照片里,视频中,抑或是擦肩而过,每每都艳若绯色。
《wonderful tonight》,一首很有味道的蓝调歌曲。
短暂而剧烈,沿着中枢神经窜上大脑,脱口而出。
蒋毅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那话,但看着他两交握的手,步步远离他的视线时,少年胸口便涌上一阵无名火。
一个很离谱诡异的念头在少年脑子里一闪而过。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他只在闻汐身上感受过。
“嗯,挂了。”
许凡州呆住了,只觉得心脏被一股子酥麻攫住。
他闭上了眼,也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四周热火朝天,几个大男生正商量去哪个酒吧玩玩,毕竟周五嘛,总得放松放松。
她一如既往,清冷且疏离,拒人千里。
独留蒋毅一人憋闷烦躁,似拳头打在沙袋上,这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蒋毅拿出来一瞥,眼神闪烁了下,放在耳边。
久而久之,闻汐成了望而却步的天山雪莲,名声渐冷,倒是他偶尔瞥到那叠罚单,无奈一笑。
了吧。
她甚至在许凡州准备发火时捏了捏他的手,摇头劝阻。
他抬眸往上,少女一头长发如瀑布,发尖微微泛光。
不可能是她,闻汐早过了在校园的年龄,但是如果她连年纪都是骗
可许凡州慢慢发现,他的耐心,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多,早一点点灼烧殆尽。
他有的是耐心,并不急于一时。
那微妙的一刻,许凡州再也无法旁观,他成了自愿掉入水中,朝她伸手呼救的人。
他轻笑出声,并未急着上前去追,凝着那抹渐跑渐远的身影,眼中浮起星点斑驳。
她在笑,沉浸在自己弹奏的音乐中,怡然恬淡的笑。
几个大爷们聊得正欢呢,手里的篮球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听到蒋毅吐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喃。
不只是他,旁边几个人也是如此感觉,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
盛南宇偏头看去,少年脸逆着光,轮廓硬朗,长街覆盖的眼底若有所思。
莫名其妙不是吗?正如他看见那双微微闪烁的眼时,脑子产生的片刻恍惚,同样无根可寻。
熬了整夜的许凡州去湖边清醒清醒,那时天幽幽亮,湖面倒映着天边的鱼肚白,很是恣意。
却远不及此刻。
就站在中间的蒋毅一言不发,蹙着眉头,漆瞳比渐沉的夜色还黑。
是否茫然而自卑,如同被掐住翅膀,九死一生的蝴蝶。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蒋毅“嗯”了一声:“继续找。”
不过,少年失望了,那背影逆阳而站,周身弥漫上一片金色,娇小坚韧。
此时天已大黑,路上街灯渐亮,行人来来往往,少年单手支着电话,散漫中自带几分矜贵,路过的女生都偷偷将目光投过来。
少女安静坐在巨石边上,纤若青葱的手指在指板上快速滑动,阵阵让人沉溺其中的音律从吉他里倾泻出来。
“没事。”蒋毅摇头,低眼自嘲。
而站在蒋毅的沈南宇却发现少年随着听筒里的话,情绪瞬间低了下去。
天边一片阳光直泻而下,红唇如蜜,肤若白玉,嘴角弯起的弧度醉人且沉溺。
沈南宇琢磨着说些
许凡州挑眉,循着声音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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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里,这句话和心头膨胀得快要抑制不住的感情在许凡州胸膛燃起一团火,越烧越旺。
四周倏地安静下来,少年薄唇呡得僵直,周身自带的凛冽一下子让氛围几近威压。
时有男生在她宿舍楼下表白,蜡烛鲜花横幅,一个不落,拿着个喇叭四处吼,造成校园的噪音污染。
那一瞬间,蒋毅恶劣之极,就等着她转过来后,瞧瞧她被眼镜遮挡的眸子。
许凡州依着原声扒过钢琴谱子,如今听到吉他版本,也觉得她弹得相当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