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了?
花小麦却是没料到那文秀才竟能如此有魄力,心中不由得替周芸儿欢喜,眉头一挑:他怎么说的?
嗯周芸儿偷瞟她一眼。他说,眼下他手头银钱有限,虽是晓得我不计较,却也不愿太委屈了我。待得待得他再宽裕些,便同我到时候若我爹不允,或是闹什么幺蛾子,就全赖师傅你替我做主。他还说,那考科举的心,他仍未曾放下,但自家也晓得。若将来成了亲,养活妻儿就是头等大事,只要来日他去赴考时,我不拦他,他便心中满足我怎么会拦他呢?
花小麦是真心喜欢这听话乖顺的徒弟。由衷为她高兴,听闻这话,更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痛痛快快点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岂能还只管推脱?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明日便帮你走这一遭。那韩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想来他会明白。
周芸儿通身一阵轻松,满口称谢,将花小麦胳膊一挽,打心眼儿里笑了出来。
按照花小麦的想法,原本是打算当晚就回家与孟郁槐说说买地的事。然而。自打怀上小核桃,她已许久不曾在铺子上操劳,冷不丁忙活一整天,还真是有些不惯,好容易熬到收铺回家。强打起精神喂过小核桃,再匆匆洗漱之后回到房中,立时就往床上一瘫,竟是半个字都不想说,几乎是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因存着要去探望花二娘的心思,隔天一早,她便去了景家老宅一趟,同景老娘商量,想将小铁锤带去给他爹娘瞧瞧,也好让那两个在城里讨生活的人放心。
她原以为,这景老娘事儿多,不是个好商量的主儿,十有*得费一番口舌,却不料才刚刚把事情说出来,景老娘却是立即点头如捣蒜。
你肯领着铁锤进一趟城里,这敢情好哇!景老娘那架势,简直是满心里赞同,小麦丫头,恐怕你还不知道,你二姐和姐夫,都一个来月不着家啦!喏,就是前两天,他俩不是回了村里一趟,说是要给你道喜吗?顺道弯回家里瞧瞧,正巧碰上铁锤在睡觉,你猜怎么着?那两个,居然连家门都不进,只在我手里看了孩子两眼,就走啦!嘁,说甚么铺子上忙得很,就算是再忙,难道连娃都不顾了?他俩那生意做得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你们孟家?我怎地从不见你丢下小核桃不理?
花小麦心道,大娘,你讲讲理好不好?当初花二娘分明心心念念想带着小铁锤一起去城里谋生活,还不是你,死活不答应?
这话只能在心里腹诽,表面上,她却还是笑盈盈的:这么说,最近铁匠铺的生意不错?
嗐,也就是最近这一两月,说是还过得去,反正,只要他们赚了钱莫短了家里,别的事,我就不管!
景老娘说着便飞快地跑去把铁锤抱了出来,塞进花小麦怀中,道一声那你费心,便又转身进了屋。
那小铁锤已有一岁多,眉眼同景泰和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瞧着很是憨实,会说些简单的话,奶声奶气叫花小麦姨姨。
花小麦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了孩子的缘故,瞧见他,比从前更添了一份亲热喜欢,在他脸上亲一下,抱了他便往城里去。
这小东西瞧着不大的一团,抱得时间长了还真觉得有点沉,待得行至铁匠铺门口,花小麦两条胳膊都酸痛起来,将铁锤放下地,领着他走了两步,探头探脑地朝铺子里张望。
屋里那口大铁炉烧得正旺,轰轰地冒着热气,却不见景泰和与花二娘的身影,炉子前只守着一个生面孔的十五六岁少年,身板儿粗壮,正一门心思地往炉膛里添柴。
你是谁?花小麦便朝他招呼一声。
那少年转过头看看她,三两步迈过来,扯出个憨憨的笑容,抓抓后脑勺:那个小夫人,你要买点啥?
我不买东西。花小麦冲他笑笑,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后院一阵脚步声,景泰和匆匆掀帘子进来了,打眼瞧见花小麦。立时露出一脸笑容:小妹,你来了?哟,还把铁锤也带了来!
小铁锤张开双臂,嘴里一叠声叫爹。就要往他怀里扑。
花小麦忙将小娃娃递了过去,半真半假地道:姐夫你还说呢!今儿我也是问了景大娘才知道,你和我二姐已许久都没回家,你儿子挂念爹娘,我当然得领着他来一趟了!说是最近铺子上生意很好?
景泰和一把抱起铁锤,呵呵一笑,搓了搓手,打发那少年搬来张椅子让花小麦坐了:嘿,只算是还过得去罢了,日子能过。也能攒下两个钱,却是无法与你相比省城都传来消息,你如今,可真是名人了!这铺子里污糟得很,铁炭渣子四处飞。你若不嫌,今儿便留在铺子上吃午饭,你二姐将将出门去买菜,若晓得你来了,指定也欢喜得紧。
姐夫,你这是骂我呢吧?
花小麦故意虎了脸,没好气地道:我刚来村里的时候。不都是靠你开铁匠铺赚钱养活?如今我嫁了人,倘若就开始嫌弃这地方,那我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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