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只剩下安宁、和乐与团圆。
她的眼角有轻微水光闪烁,是情动,更是心安。她抱住他的头,抚在他的发上,却并不阻止他的攻城略地,只用微不可及的声音轻叹道:“爹爹……”
谢中岳复抬起头来,一把吻住她殷红的唇,断断续续道:“琳琅听话……教我好解解着相思之苦。”
帐帘放下来,笼住一方春色,惟有细碎的呻吟与喘息压不住,案上的红梅幽幽开着,仿佛颜色更深了几分。
十二·病中 坠楼人(父女/兄妹/短篇合集)(Gigi004⑧4b_07)| 十二·病中
琳琅病了,谢中岳眉头就再没有松开过,亲自督促着陈无渡配药炼丹,一种无形的压抑笼罩在魔宫上方。
三月桃花初开的时候,天气还略微有些凉。屋外下着牛毛似的细雨,落地无声,瓦上的雨水慢慢聚起来,檐下滴水成串,打在青石板上,淅沥淅沥。潺潺的山溪淌过,听来令人莫名心安。
谢磬手里端着汤药,裹夹着雨夜的湿气推门而入。榻上的人抬眼望见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哥哥。”她轻轻的开口唤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谢磬叹息一声,走近她的榻边。
她那日清晨入山观杏花,不巧便遇着了场雨。饶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待到晌午归家,衣衫便也湿透了。便是沐浴换洗,到底是受了寒,入夜便发起低热来。
谢磬低下眸子,她的身子,竟然已差到这种地步,连一场普通的春雨都能教她倒下。
见兄长过来,琳琅忙坐起来,目光却不离他,神色间带了几分讨好之意。她那日见细雨绵绵,霎时可喜可爱,便连避雨决都没捻,任自己沾上酥润的春雨,此时自然懊恼,不禁病倒了,还让他们如此担心。
谢磬也不说话,只将药碗递至她唇边,以目示意。她自知理亏,乖乖端起碗来一气饮完。谢磬接了碗,放回盘中,起身欲走,却被琳琅扯住了衣袖,回头见她正扬着脸,眨着眼,努了努嘴,唇上残留着一些暗褐色的药液,分明是期待着他做些什么。谢磬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终究是取了袖中的巾帕,轻轻柔柔去擦拭她的唇角,却被她把握住手腕,吻了吻他略显冰凉的指尖,然后把头靠在谢磬的肩上,贴着他的颈轻声道:“我错啦。”
谢磬有点恍惚,仿佛霎时间回到年少无知的那段日子,因为单纯仁善她也犯了许多错,每次总是在他这个兄长厉声责备之后弱弱的道歉,有时甚至撒娇,以为打她一下自己就真能消气似的。不过是哄着人罢了,她骨子里的主意比谁都要坚定。谢磬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只望你爱惜身体,即便不为自己想,只当是为了我……为了君上罢。”
琳琅闻言有些心疼他,偏过头,在他的颈上落下一吻:“是我不好,以后再不会啦。”
谢磬轻轻“嗯”了一声,便扶着她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正欲起身,依旧被她拽了衣袖。琳琅带了孩子气的微笑道:“哥哥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谢磬爱怜的抚了抚她因发热而微红的面庞,眉目柔和了些,便也不作坚持,合衣在她身边躺下。琳琅侧过身去,亲了亲他的额角,这才满足的阖了眼。谢磬望着昏黄灯光下她朦胧的侧脸,心中满溢柔情的同时,却也泛起无边的担忧。琳琅身子从小不算好,那时是因为魔族总围绕着恶意瘴气,可后来父亲入主魔宫,便驱散了这股邪瘴,她也越来越身体强健,很少生病,可自从有孕来,她便气色苍白,如今乍然风寒卧床,这令他无法不悬心。或许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春日里人容易困乏,又或许是雨声淅沥助人沉溺梦乡,谢磬醒转的时候外间天光已盛,居然已是辰末了。身侧的琳琅却依然酣睡,面颊上是不自然的酡红,谢磬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那滚烫吓了一跳,凑过身去唤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唤不醒她。乍然间便慌了神。
一贯沉稳的少主步履匆匆往药房去,照着昨日陈无渡留的方子煎药,无由来的,他的手指抖得厉害,差点失手打翻了药炉。谢磬望了望天,虽然下着雨,天色却明亮,他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了心神。
谢磬将湿帕覆在她的额头,慢慢替她擦拭身体,又替她更换汗湿了的衣衫,他不敢给她灌入自己的真气内息,当初她因为内息相克而痛不欲生的模样自今还让他惊痛,只能服侍她喝下陈无渡的药。待到晌午时分,琳琅的热度便退去不少,只是人仍旧不醒。谢磬又去端了药,用调羹慢慢的喂她喝,可她如何也咽不下了,暗褐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唇角蜿蜒流下,洇湿了枕边的一片被褥,留下一滩暗沉沉的药渍。谢磬忙用巾帕去擦,却怎么也拭不去那一片褐色残渍,他微微抬眼看了看沉睡的琳琅,手指收紧,目光晦涩。
他忽然想起幼时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他同她还有父亲,几乎每一日都过着被追杀的亡命日子,那时她小小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