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决定,下回不再来了。
倒是露浓,一如既往的热心,逛了回去,款待午饭,又执意要送箫娘往角门上头,“我送你出去呢,我也顺势走一走,省得吃了饭,又在榻上歪得睡过去,恐怕停住食。”
推辞不过,箫娘只得随她,离角门几丈远花墙,开着月洞门,露浓就送她到这里,“嫂子去吧,改日再过来,年关底下,我好些巾子要做呢。”
“嗳,姑娘快回去吧,外头风冷。”箫娘原想握一握她的手,还没提胳膊就打住,只朝她挥挥手绢,转背一径过去。
门首小厮开了角门,露浓躲在花墙后窥看。老远的,对过那堵墙下果然立着位孤高绣衣人,穿的是墨绿的圆领袍,竖着单髻,干净利索得连顶冠子也不曾戴。
那墙头半帘绿油油的青藤垂在他头顶,阳光斜斜地切割了他一张脸,尽管远得瞧不清,露浓仍然觉得,他露在阳光里的那一半唇角,似乎卷起了一抹笑,也似乎,湑湑的目光在温柔而跅弛地流淌。
这一刹那,露浓觉得天塌地陷,人世只得那一座玉山隐约,圆月朦胧。她心里振一振,然后也跟着天空绵绵地陷下去。
她一眼不错地紧窥,瞧见席泠朝门右边招了下手,就有一顶软娇抬过来,停在门口。力夫压了轿,他就轻轻搀着箫娘的胳膊,将她请入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