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珣慢慢把她抱了起来,托着她,弯腰暂时避进假山石里,她的脸颊贴住他的脖颈,汲取温热,身体也紧紧嵌在他怀里般不愿动。
萧庚雪面色未变,只背手进去,他曾经是和她姐姐发生过冲突的,听到虞翎关上佛堂大门,只站得笔挺,回头道:“你要做什么?”
她是礼礼貌貌的识趣姑娘,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学得少。
萧庚雪不置可否,只上前去抽出三支香,就着烛火点燃,要插在铜香炉香灰里时,虞翎的手突然从后伸出挡住,道:“我姐姐这辈子最宠的人是我,她若知道我日后过得不好,九泉之下也不安宁,可四皇子把姜姑娘都带来了,难道不该给我姐姐好好拜一拜?”
姜婵确实来了,等在侯府外,他眸子偏头看她,似乎想从她眼睛里找到些什么,但她只轻笑着道:“四皇子这柱香上好了,我与姜姑娘便做得到情同姐妹,要是不认真……”
但两个小厮和丫鬟黏黏糊糊,迟迟不走,说的话也愈发不堪入耳,他怀里的虞翎好似越发迷茫了。
他说:“没有,回去吧。”
她怕冷,寒风拂来时温软身子时不时抖一下,谢沉珣没问她要怎么帮,他慢慢松开手,亦没再对她过分的亲昵说什么,仿佛不用猜就知道她只会对他说的体统,惊讶问上一句他是在想那些吗。
等小厮丫鬟的话说完时,已经过去好一会儿,谢沉珣臂力足,一直托着她身子,等他们分开之后,他才慢慢把虞翎放在假山石上,石头凉意阵阵,她在他手臂里颤一下。
她又冷又颤,已经知道他不想被人看到,手臂慢慢搂他脖颈,偏过侧脸,唇轻碰着他的耳朵细声问:“姐夫,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眸子若星,太过纯善,不是想多的那个。
但萧庚雪被领去佛堂时,等了许久都没见到虞翎,当下就觉她这是在给他下马威,转头问看门丫鬟,丫鬟只说她身子差,是回去添件衣服。
“回去多穿几件,”他弯腰开口,“明天有空再来书房。”
谢沉珣单手按住她的脑袋,淡道:“旁人碎语,不需懂。”
秋雨连绵清寒,虞翎似乎真的回去多加件了衣服,她过来时攥拳咳着嗽,白皙面容咳出粉润,像着了凉,只说自己来得迟了。
……
虞翎纤腰若柳,她站在门口,抬眸轻收回手道:“四皇子来给我姐姐上香,难不成还想被人看热闹?”
佛堂小地清幽寂静,虞翎来了之后才开始逐渐装饰花饰,她肩披着带绒披风,眉目间仿佛有种雅致风情,揉着额头缓了一阵后,才道:“四皇子都来了,多余的话,也不必说。”
“我陪四皇子上柱香就回去,”她唇轻轻碰几下他下巴,像来自小妹妹对兄长的亲昵,即便这个兄长不是亲生,已经是高大的成年男子,“姐夫和姐姐对我最好,我以后一定会帮到姐夫。”
他突然一笑,道
他看向她,道:“我既是来了谢府,便该去拜访侯爷,虞姑娘让我等这么长时间,万一侯爷觉得我是来他府上作威作福,对你我都不好。”
明明这里离书房只有不远距离,但他们要是一起从这里出去,以鳏夫和妻妹的身份,有太多闲话,她刚才高兴过头的行为已经是犯谢沉珣禁忌准则,现在他却只能抱紧她些,给她挡着风,让她身子暖和些。
她声音娇颤颤,让人脑子里浮出她愁眉泪眼的爱怜模样。
虞翎只是微有茫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间冷淡下来,放在腰上的手力气也大。
萧庚雪看不出她是不是穿得多了,亦不知道她和谢沉珣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到她绣鞋边的新鲜泥土,她刚才确实是有事。
虞翎莲步微微上前了些,娇媚眼眸柔和望他,细声道:“我这身子,能做到的也只是在娘娘面前搬弄是非。”
萧庚雪好歹是欠下虞翎好几个人情,在皇贵妃那里戳穿又得惹一阵罚的,还要连累到姜婵,他没有旁人那样多规矩,能上柱香便一笔勾销的事,他自然乐得来。
谢沉珣瞳孔里淡淡倒映她精致面孔,阴冷秋风吹落黄叶,卷在假山石边,她修长脖颈白而软,待君采撷般,未加防备,但凡她只是个府里一个普通丫鬟,在这地方遇到主子宠爱,明天就该搬院子,抬为姨娘。
时间长了,难免被凉意浓浓的秋雨飘到,她在他耳边吐出近乎听不见的话语,“姐夫,我好冷。”
虞翎轻仰头和他深黑视线对视,缃黄袖子搭在他脖颈上,她睫毛卷长,琼鼻薄唇,只轻道:“我是不是又给姐夫惹上麻烦了?”
虞翎看向他侧脸,似乎还是不解。
虞翎目光奇怪打量他,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下,萧庚雪似乎也想起自己曾买通下人给她药动手脚的事,没证据指向他,倒也称得上句任性妄为,又笑了笑道:“虞姑娘这样看我,难道是我做了什么?”
她说话声音不高,只给人温和感,萧庚雪从听说有她这个未婚妻子存在起就知道她是养在山上,不到年纪下不来,是个单纯无知的可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