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文才斐然,说理透彻,对事物总有偏锋见解,何以不懂所有妄想皆自痴心起,本
她抬眼,选择对上白容审视的目光,她神色坦然,眼神也不退缩,“难道以我的才情和谋略,都比不得这张脸打动侯爷?我燕云歌磊落一生,从来只靠自己,哪怕再艰辛,都不愿落个以色事人的名声,如果侯爷非要勉强,那草民——”
白容伸手跨过方几,攥住了白皙纤细的手腕,压着怒火道:“本侯既需要先生的才学,也需要先生的陪伴,为何不能兼而有之?”
这人听话总是听三不听四,燕云歌心中冷嘲热讽,面上却平静出奇,她也不再自谦什么草民,言语犀利道:
白容却不回答,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在刑部可还习惯?”
白容有一瞬间的怔愣,知道这人心高气傲,自然也在意外间的名声,却未料会以死相逼,她竟敢以死相逼!
她提衣起身,两手先到地,再拱手,声音坚定道:“情愿一死。”
同是男儿,白容自然明白男子志在四方和对建功立业的渴望,若换是自己——
白容自负,她也要强,可手腕的疼痛无不昭示眼前的男人的滔天怒火,她从来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燕云歌一闭眼,终于说出了口,“因为——为官是草民的毕生志向,草民一心无法二用,不敢贪心。”
“预备在刑部待多久?”
燕云歌一愣。
燕云歌心中有打算,却也说不出一个准数,老实说道:“还差一个契机。”
白容抬着眼,“你不必拘泥以文入仕,你的功夫不错,城府也足够,若从武,未必就没有机会。”
白容愤而起身,他的感情难得愿意再给出一次,她却弃之如蔽,真当他非她不可么!可笑的是即使到了这步,他还真不舍得轻易弄死她,弄死这个胆大犯上、负恩至此的混球!
此时马车停下,到了白容在盛京的府邸。
白容一砸面前方几,几上呈着的茶杯都被震地跳起数寸,燕云歌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躲什么?”白容很是不悦,仗着四下无人,甚至一把将人往怀里带,“本侯已将心意表明,你不感激涕零,小心伺候本侯,想往哪里躲!”
燕云歌知道以战功建立基业,快得话三年可升一个将军,可她志不在此,笑着委婉说道:“草民虽擅骑射,却非纯粹的武将,比起驰骋沙场,更想在这纸堆中求一个飞黄腾达。而且在官场,要找趋炎附势明哲保身的人容易,但要找个无关系无背景无利害的就难了,比起那些不敢说不敢做依靠世家维系繁荣的官员,草民反而更能杀出条路子来。”
“陛下还不死心?”
燕云歌闭目,逼迫自己开口:“不敢痴心妄想。”
这番话说得颇为激昂,也讨好,白容拍着她的肩膀,笑道:“说的好,只是文章写的再好,也比不过手握实权。本侯可以等你几年,等你把自己打磨锋利了,本侯在兵部安排了位置给你。”
将心比心一番,白容心里好受了一些,攥着她手腕的手的力道一松,改扶她请来,“你可以贪心。”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本侯允许你贪心。”
白容阴沉着脸,已经在发作边缘,“你言下之意,伺候本侯还委屈你了?”
“回侯爷,一切安好。”
吞吐出的热气拂过她的鼻尖,燕云歌心尖微颤,说:“草民不敢。”
话到这,她的语气更为诚恳,“侯爷,不论从文从武,草民一样能为侯爷开疆辟路,为侯爷披荆斩棘,刀是越使唤越锋利,端看用刀的人是谁。”
对牛弹琴,多说无益。燕云歌垂眸,言不由衷道:“谢侯爷。”
“草民为什么要愿意!”燕云歌压制怒火,冷静地回。她推开白容,起身坐到对面去,拳头在膝盖上紧了松,松了紧,才在白容怒意发作前,声音沉沉道:“侯爷,草民初入官场,正是踌躇满志之时,便是以榜眼之身被打发到刑部,做个不入流的书令史,都未曾觉得绝望……”
白容轻轻笑了,不是听不出她的言不由衷,可是能把这样的人逼出这么一句话,也很值得他一笑。
原来她不是没有感觉,那便是时日问题。
白容皱眉问:“不敢什么?”
正事说完,白容也不再作态,不知何时已贴近了她身侧,两人之间的呼吸直冲脸面,层层地浸染上来,逼地燕云歌这等厚颜的人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侯爷!”眼见那唇要贴来,燕云歌脸色一变,怒目呵斥,“侯爷当草民是什么!以色事人的幸臣么!”
白容愣了一下,“你不愿意?”很快怒意上头,“你凭什么不愿意!”
“我不该委屈么?我本可以有锦绣前程,本可以有光明将来,本可以出人头地,我为何要在侯爷身下媚上侍君,侯爷,我说句犯侯爷忌讳的话,侯爷是想一个会帮侯爷打漂亮仗的能臣,可以帮侯爷排忧解难的忠臣,还是只想要一以色伺人的弄臣?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