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珠冷笑一声,里子面子都想要,恐怕这世上还没有这么好的买卖。
还不如我去禀了母亲,把你配个小厮罢了,也好过冷情冷心的侍奉在母亲身边,平白辜负了母亲对你的看顾之心。”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香草走出去一看,笑盈盈地说道:“小姐,大夫人身边的红芜姐姐来了。”
红芜上前几步,行过礼后笑着说道:“是大夫人让我来传个话,后日是皇后的生辰,夫人会带着小姐和少爷进宫贺寿,小姐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只管和奴婢说,夫人的话都已经交代下来了,不论什么事儿,都紧着大小姐来,有那缺衣短食的,必得要禀报上去,夫人自会安排。”
红芜极快的看了一眼赵月珠,神色中有一闪而逝的隐忍,低下头没有说话。
早上也不用闻鸡鸣就起,过了立秋,白日越来越短,以往她们主仆二人哪一日不是咬着牙早起,拾掇拾掇推着小车去茶摊叫卖。
用小丫头的话说,就是寻来让赵月珠打发时间的。不比王家村,天刚落黑就歇息了,村里除了交互相闻的狗叫声,就听不到其他的声响,人们都忙着与周公相会。
赵月珠淡淡开口:“你有什么顾忌呢?母亲是个和软的性子,她对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有数,赏赐下来的东西,怕是我这个正经主子见了都要眼红,现在母亲事出蹊跷,你还要藏着掖着,替始作俑者遮掩吗?
赵月珠点点头,继而端肃了神色,凝视着红芜诘问道:“旁的先不说,我只问你一句,母亲的小产是怎么一回事?”
晚膳是大厨房做好了端来的,赤枣乌鸡,鹌子水晶脍,水晶肘子,梨肉好郎君,白玉豆腐。
赵月珠弹一弹指甲,闲闲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们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太响了,都到这个份上了,难不成还想把我们打包撇出去。”
赵月珠心中一暖,对着白氏眨巴眨巴眼睛:“母亲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法子的。”
赵月珠有些好笑的看她一眼:“这又是谁惹着你了,有话就说,作什么摆出这幅样子,像是谁欠了你百八万儿似的。”
而赵府多数院子,到了子时依旧是人影攒攒,灯火通明,小厮丫鬟来往不息,有领了主子吩咐来往办事的,也有下了值,偷懒清闲的。
看来她们不仅要把她送出去,还要名正言顺,寻一个现成的由头,三人成虎,把她当成一个灾星,扫地出门。
“千秋节..”赵月珠喃喃道。
也许是懒怠了,也许是在王家村把她这辈子对针线活的热情都消磨殆尽了,赵月珠懒懒的拨弄了一下桌子上的玩意儿。便兴致缺缺的歪回了榻上,闭上了眼睛养神气儿。
香草愣了一愣:“小姐,你说什么?”
白氏的父亲是吏部左侍郎,可见她也是真的没主意了。
“
赵府的日子多欢实,现成的酒水吃食,绫罗绸缎,珠玉宝钗,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半夜饿肚子时,只能起来咕咚咕咚灌凉水。
第11章 来访
“劳烦你跑这一趟,我知晓了,只是我没有合适的宫装,这一时之间也太过匆忙,怕会失了礼数。”赵月珠为难道。
香草端着水盆,盆上搭着一块棉巾,脸色拉胯的走了进来,放下脸盆就低下了头,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不住的拿眼觑着赵月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香草嘟着嘴,不忿道:“还不是那起子嚼舌根的长舌妇,编排小姐是命里带煞的,上一遭是推二小姐落水,这一次又害的大夫人小产,早早的打发出去才好,留在府里才是晦气,没得又克杀了府中其他的主子。”香草越说越气,双目竟是微微泛红。
“小姐,我们真的又要被送去家庙吗?”香草有些着急,好不容易从王家庄那个狼窝挪腾出来了,回到了赵府,她可不想再落入虎穴。
白氏跟着赵月珠出来,忧心的说道:“母亲是老糊涂了,老爷也不顶用。不如我去求求父亲。”
赵月珠脸色不变,瞳孔却是益发幽深,好歹她还是赵府的大小姐,没有人授意,那几个下人断然不敢如此闲话。
“小姐不必忧心,二夫人拿了一套二小姐的华服给大夫人过了目,让大小姐应个急,明日就会送过来。”红芜语气恭敬而和气,让赵月珠心中十分熨帖。
用过晚膳,香草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绣棚绣架,针线锦布,满满堆了一桌子,光这架势,仿佛把秀苑里的活计都找来了。
李妈妈与赵月珠各执一词,但赵升却更愿意相信赵月珠的说法,许是对自己嫡女的一点私心。
赵月珠回了秋水阁,这是她出府前的院子,离开一年有余,院子里依旧树木葱茏,雅致清丽,屋子里纤尘不染,必然是白氏嘱咐了下人打扫不能怠慢。
红芜脸色变了变,一时青白交加,过了好一会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后说道:“大夫人小产伤了身子,人人都说大夫人是河边地滑,一时不慎崴了脚,才会小产的,但奴婢知道,夫人自有孕后向来小心,平白无故不会去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