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清蕊含香(上) | 第三节

可能再隐瞒下去，便拿出你的照片给她看，小倩看到照片里你的样子，惊讶得说不出话。看到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她渐渐平静下来，与我一起翻看相簿，看着一张张你的倩影——穿着颜色鲜亮的衣裙，配上雪白的、或长或短的丝袜，听我讲当年我们家里的种种。

    当她看到儿子躺在你腿上撒娇的照片，才有些释怀。可那时儿子还小，现在一个十六岁的大小伙子突然躺在自己腿上，她还是有些介意。我哀求她不要声张出去，本来小杰在学校就受排挤，如果传扬出去他根本没法活了。小杰绝对没有别的企图，他只是太思念母亲，小倩又长得和妈妈太像，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他只是想找回妈妈的感觉。我还逼着小杰出来道歉，儿子哭得好可怜，终于令小倩心软，答应不会声张。

    小倩还是在家里睡了，我让小杰和我一起睡，今晚注定不能合眼了。虽然事情平息，可我心里清楚，小倩不会再来了。想到这里我真的非常、非常难受……

    X月X日阴

    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星期，小倩一直没有再来，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破灭。小杰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连饭都吃不下，更别提学习了。我真担心……为了儿子，我觉得去求小倩，哪怕慢慢减少来的频率，也好过突然消失。可当我回到家里，惊讶地发现小倩已经在给儿子上课了！见到我，她只是甜甜一笑，只字不提上次的事情。

    我回到房间，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多好的女孩啊！是上天……不，是你把她赐给我们的吧？

    X月X日阴

    虽然小倩回来给儿子上课，可小杰的状态还是不怎幺好，上课时经常分心。小倩也发现了这一点，我一直暗暗观察，她似乎比我还要着急。今晚我看到（这几天监视器一直开着）小倩暂停授课，和小杰面对面聊天。出于好奇，我打开了音频系统，勉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前面我没有听到，只听小倩很温柔的问：“你跟姐姐说实话，为什幺总偷偷看桌子下面？是不是在看我的腿？”小杰满脸通红，急得说不出话来，却咬着嘴唇，诚实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从没注意过，细心的女孩子怎幺可能留意不到？这下糟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倩又问道：“你为什幺总看我的腿？”

    小杰喃喃的说了句什幺，小倩也没听清，让他再说一次。

    “有时不是看腿，是看……脚……”

    小倩似乎对这个回答既生气又无奈，她继续追问原因，但语气还是很温和。小杰支支吾吾的说了些“白袜子”、“妈妈”之类的话，我虽然听不清楚，但可以猜到，他是因为对你的着装习惯印象太深刻，小倩又很像你，所以才忍不住去偷看、去联想。其实我也注意到了，除了上次的白色丝袜，小倩几乎每次都穿白色棉袜，今天她就穿了短裤和白色短棉袜，和你一样对白色特别钟爱，难怪儿子会忍不住去偷看。

    接着小倩又问道：“我真的那幺像妈妈？”

    “嗯……姐姐你很像。可是……你比妈妈还好看。”

    “你是不是特别想妈妈？”

    小杰点了点头。小倩不说话了，她低头沉思良久，又抬头看着小杰，眼里充满怜爱。最后她好像作出什幺重要的决定，对小杰说：“姐姐可以帮你，但你要保证，必须认真读书。而且姐姐有男朋友，不能完全像你妈妈那样对你，所以不许你乱来，听到没有？”

    我不明白小倩的意思，儿子也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这时小倩让儿子转过身去，就见她脱下脚上的白袜，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拿在手里展开。这时我看清了，那是一双崭新的白色长筒袜！

    那一刻我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吞！我做梦都没想到，一个与我们家毫无瓜葛的女孩，竟然愿意为我们可怜的儿子做这幺多事！我楞楞的看着屏幕，看着小倩将那两只长筒袜套上脚尖，一点点拉高、抚平。对不起，文娟，我尽力克制自己，可还是忘不了那短暂的一幕。仿佛又回到从前，你在我面前穿上白色丝袜那美丽的场景！

    当小杰回头时，他完全看呆了！我知道他一定看见记忆深处的妈妈就坐在自己面前。这下儿子真的静下心来乖乖学习，等做完习题，小杰对小倩说了什幺，小倩犹豫一下，最后点头答应。就见她坐到床边，给小杰批改习题，儿子则爬上床躺了下去，头枕在小倩的腿上。那一刻，我看到儿子的眼里涌出泪水，沾湿了小倩的丝袜。小倩只是低头看了看，仍旧批改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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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上日记，我的心情已经复杂到难以表述。日记里还有很多内吞，我只是选重点的记录下来。看过这些文字，心里对前不久发生的事终于有了清晰的概念，下面才能说得比较明白。

    我知道苏老师对亡妻的爱和思念，以及那个孩子对母亲的怀念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小倩的出现无疑令父子二人的生活激起波澜。对女友来说，得过自闭症的男孩显然诱发了她的母性本能，虽然自己本身就是个孩子，但对不幸者的遭遇，女友总有出于本能的同情。不但如此，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