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未婚夫之后 第17节

    郑虎见到宣谕使，自要将他近来在吴江搜罗的关于陆安之的罪证都呈上来：“不巧得很，姓陆的犯官这几生病，烧得人事不知，大人若是想审问他，还得等清醒之后。”

婢女手臂有手不便服侍, 便将疏星赠于他为婢，沿途侍候，还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两人前往吴江：“近来沿途不太平, 还是小心为上。”

    沈肇斟酌：“你瞧他昏迷不醒，又是个文官，就算是想劫狱恐怕也没帮手，不如就找个干净点的民居看押起来？”

    “陆大人——”

    沈肇唤了一声，发现陆安之毫无反应，狱卒提了油灯过来，光亮打在他脸上，发现陆安之满面潮红，似乎昏迷多时。

    沈肇有幸派人去讨了一碗粥来，发现虽然是陈米，熬的粘稠度也差一些，总比饿肚子强。

    沈肇用帕子掩住口鼻，吩咐道：“头前带路。”

    狱卒小跑步出去一趟，回来请示：“将军说换到哪？”

    “人犯死了可无法交差，去问问你家将军，能不能换个地方看守治病？”

    郑虎倒也不怕陆安之越狱逃跑，果然就近寻了无人的民房把人弄进去住着，外面守一队小兵，他自己也能进去瞧一眼，不必再闻到牢里的味道便大吐特吐了，朱实怀疑他是给自己行方便，而非听从了沈肇的建议。

    朝廷还未有旨意下来，梁有道手下的武将便敢扣押一州知府，且以“犯官”相称，朱实忍不住道：“郑将军说陆安之是犯官，可是已经定罪？”

    沈肇一行人到达吴江府的时候，郑虎亲自带人来接，沈肇下马车与之寒暄，陆微却蒙着头在车里休息，疏星要揭起车帘瞧热闹, 被她阻止了：“想侍候跟着大人下车去, 我的伤口不能见风。”

    郑虎烦躁挥手：“既然病了就去寻个大夫，总不能真让他死了吧？”

    疏星不满, 暗暗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郑虎接到宁城送来的消息，听说宣谕使前来吴江核查大堤坍塌一案，连忙派人前往牢房内追问陆安之吴江府账簿的下落, 结果手下来报, 陆安之生病，烧得人都糊涂了, 问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郑虎亲自陪着二人前往牢里，进去便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人体排泄物的味道，入口处便引人作呕。

    沈肇谢过梁州牧, 一行人启程, 十日之后终于抵达吴江。

    郑虎接到宁城的消息，说两位宣谕使很好说话，无论是送去的金银还是婢女尽皆收了，还一再表示回京之后要向陛下为梁大人美言，他便当这二人已经上了梁家的大船，当即满不在乎笑道：“姓陆的定不定罪，还不是梁大人一句话的事儿吗？”言下之意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必藏着掖着。

    不过既然陆安之是重要人犯，郑虎又手握兵权，算是本地的地头蛇，他们京里来的也不好公然与之为敌，还要摆出沆瀣一气的架势，一起夸赞梁有道治军有方，陛下极为倚重。

    姓郑的运气不错，过得两日陆安之还未醒过来，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员到了，很快发现本城疫情严重，一面派人向各州府求援征召大夫，一面把郑虎拘押的大夫全都讨了来，开始治疫施粥。

    看守牢房的兵卒惶恐不已，再三解释：“原本小的人将牢房打扫的很干净，但是这两日牢里有了染上时疫的病人，上吐下泻打扫不及，就……”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同, 怎的此时倒生起病来?他不会是提前得到消息，想装病蒙混过去吧？”郑虎半点也不信。

    她在客院侍候宣谕使, 发现沈少卿极为疼爱他身边这小丫环，也不知是这丫头受伤之后恃宠生娇，还是本来便如此怜惜，总归瞧着不大顺眼。

    “这……两位大人不如等清醒过后再进去？”郑虎捏着鼻子头一个受不了，往外面去吐。

    沈肇正担心与陆安之见面之后穿帮，闻听此言，一径催促：“我等奉旨办差，无论陆安之是否清醒，总要先见过人。”

    不过沈肇另有要务，更不便插手赈灾之事，假作不

    朱实也觉得味道过于销魂，生出了退缩之意，本着坑死沈少卿毫无负担的心理，他默默退后几步，还假意咳嗽几声：“沈大人，我这两日气管有些不舒服，不如你一个人进去？”

    有梁有道的名头在三人中间做粘合剂，很快便称兄道弟亲近起来，郑虎还向两人抱怨：“姓陆的想一死了之，留下吴江这个烂摊子给谁收拾？”

    他跟着狱卒来到一间牢房门口，听说牢内的便是陆安之，打眼一扫发现陆安之正躺在潮湿的稻草之上。

    狱卒再跑一趟，回来之后打开了牢门，唤了俩兄弟进去把陆安之抬了出来，沈肇扫了一眼，发现陆大人双目紧闭，不知是久病的缘故还是牢里的伙食太差，靠近了才惊觉他瘦的脱了形。

    手下硬着头皮请他去牢房：“陆安之的情形不大好, 大人不如亲自走一趟，顺便看看要不要帮他请个大夫。”

    朝中赈灾的粥向来有规定，必须插筷不倒，才开始施粥便达不到标准，想来一部分银两定然进了有心人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