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陡然动了怒气,厉声喝道:“我让你们放开她!怎么,觉得我还会通过她传递什么情报,还是说魏知壑连人都不准我见?”
她不愿,他就不来了吗?秦安压根不看他,却被魏知壑不耐的抬起下巴,被迫认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答,秦茹追问道。
懒懒翻过一页书,秦安撑住自己的下巴,“许久之前,我就被秦家除名了,凭什么要去帮一个与我无关的人?再者说,秦决他做过什么,自然有司会调查,有冤屈也只管去告官。就算是不得不求人,你何不去求他?”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秦安见他正负手站在门口,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对着秦茹,他倒是永远高兴,心中低讽一句,秦安又转回头翻看书本。
“你们让开!”
秦茹则也被秦安刚才的气势吓了一跳,她看的清楚,这些人虽说是看着秦安,实际上对她皆是毕恭毕敬。心思转了一圈,秦茹的表情却一直是恰到好处的单纯,她走到秦安面前,“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啊?”
“姐姐。”像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秦茹撇嘴。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秦安没忍气,直接呛他一句。
原本从未见过她这样锋芒逼人的样子,魏知壑看着有趣,可她只闲闲瞥了自己一眼的态度,又让魏知壑倍觉不悦。走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书,魏知壑扫了眼扉页的书名,“在看什么?”
秦茹方一踏进来,目光先不由自主的停在了一旁摆着的碧玉描金芙蓉石梅花盆景上,而这精美且豪奢的盆景中,此刻正随意的搭着秦安的手帕。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秦茹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姐姐近来可好?”
任谁过几日她现在的生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秦安抽离出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平静的等待她的回答。
秦安捏紧书页,呼吸急促了几分,片刻后才又道:“你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在他心中我占了几分,我一直都清楚。”
“进来说吧。”秦安对她也算不上多热忱,侧身让她先进去。秦安转身之前,则是先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声音冷淡,“门不关了,想偷听就大大方方的听。”
“几日不见,姐姐现在倒是锋芒毕露。”秦茹站在她对面,笑意也冷下几分。
坐回方才的位置,秦安拿起书本,散漫的答道:“有事直说。”
说完便转身,一脸意外的对上魏知壑的目光,她惊讶的退后一步,“黎丘哥哥!”
下人们纷纷低下了头,等秦安进去之后,一个小厮才紧张的问着那个丫鬟,“姐姐,这可怎么办呀?”
“姐姐竟然不知道?那定是黎丘哥哥不想你担心,绝不是故意防备着你。”秦茹说得真诚坦荡,全然似在宽解她的模样。
“黎丘哥哥。”秦茹又被忽略,咬着牙轻声唤道。她今日前来,本就不是为了给秦决求什么情,是为了看看自己能否再打动他
嘴角紧抿,魏知壑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转而摸摸她的头发,“下午我来同你一起用膳。”
她面对自己,向来都会矮上几分,何曾这样说过话?秦茹心中动了怒气,可眼尾一瞥,却发现门口照进来一个高大的影子。瞬时委屈的眼角含泪,秦茹捧着心口,“姐姐说的不错,是我们不该再为难你,我这就自己想办法。”
“秦决?他怎么了?”这话说的突然,秦安不解道。
皱着眉,秦安突然想起那日,魏知壑收到飞鸽传信,才说禁军将要撤走了。指尖放松,秦安重新低头看书。
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秦安推门出来,远远望着被拦住的人,诧异道:“秦茹?”
“小姐……”下人面露难色。
在窗边,只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心情瞬间低下,她又重重合上了窗户,低头翻看新的书。也真是造化弄人,小时候如何羡慕别人能念书习字的她也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只能靠着读书打发时间。
还是靠他教的。又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他,秦安指尖僵滞,对着书页发呆。可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争论声。
“秦小姐,真的不能进去啊。”
她现在这气度,恍惚间能让秦茹想起魏知壑的样子,秦茹眼波一转,便是十分心痛的蹙眉。“求姐姐,救大哥一命。”
这些人这几天看着她,头一次见她这样发火,皆是紧张的拿不定主意。看向最靠近秦安站着的那个丫鬟,见她微微点了头,这才放秦茹走上前,却还是拦住了她身后的随侍。
被四两拨千斤直白的顶了回来,秦茹愣了愣,脸色几番变化。捏紧袖口,她忍着气,细声道:“大哥被人诬陷,说是对黎丘哥哥行巫蛊之术,还在大牢之中关着。求姐姐去与黎丘哥哥说句好话,让他放了大哥吧。”
望着周围的众人,秦安却无端觉得难堪屈辱,她冷眼盯着拦住秦茹的众人,“让她进来。”
“去府门口守着,殿下一回来就禀告他。”那丫鬟勉强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