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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娘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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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听了,周妈妈的话倒提醒了她,遂招呼了大丫头进来吩咐:“拿着我的对牌去库里把当年那个报春的小插屏寻出来我瞧。”

    丫头应着去了,不大会儿功夫端了进来,叶氏让丫头摆在炕桌上,拿着那方帕子对比着瞧,却如周妈妈所说,这一比便比出了高下来,也不能说着帕子上的绣工不好,帕子上所绣梅花鲜活自如难得一见,只是这红梅开在岁末春初,雪魄冰骨,不畏严寒,铁骨丹心,报春而不争春,而帕子上的这支梅花比插屏上的少了几分风骨,若不比较是很像,可一比便落了下风,自然也并非一人所绣了。

    叶氏也不觉吁了口气出来,却陡然想起那日西郊别院里惊鸿的所作所为,不免又提了一颗心上来,她当年与皎娘即便曾经交好,到底有时有会儿,后来更是远了许多,惊鸿却不同,即便两人之间有龌龊嫌隙,到底是枕边人,更何况惊鸿把皎娘当成心尖子一般,凡干系她的事,小到饮食衣裳,簪环鞋袜都是极其上心的,自是比自己更清楚皎娘的针线绣工,想那日在西郊别院,他离那刘小姐所站之处少说也有十几步远,却能瞧见刘小姐手中帕子上的绣活儿,定是瞧出了什么,不然也不会那般直接过去问,要知道刘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小姐,他那般行径可是极为失礼的。

    况,这绣坊的字号为何偏偏叫皎月坊呢,像是暗含了皎娘的闺名,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成,这皎月坊跟皎娘当真并无干系吗?

    想到此,便跟周妈妈说了那日西郊之事,周妈妈听了倒不觉什么,反而劝道:“小侯爷既是也瞧着像,必是往南边寻那皎月坊去了, 去了寻不见人便回京了。”说着顿了顿又道:“若果真有消息,那可也是佛祖保佑老天垂怜,六爷得了圆满,夫人您不也放下了一段心事吗。”语气中透着感叹。

    叶氏自是明白周妈妈的意思,只是可能吗,这可不是那戏本子里唱的,末了都是花好月圆的,需知这世上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便是那恩爱夫妻也没几对能走到头儿得个圆满的,更不消说皎娘跟惊鸿,这两人活生生前世的冤家,今生一遇上便生出这种种波折来,闹到如今皎娘蹊跷失踪,不知生死,惊鸿闹了一大场把皎娘的牌位娶回了侯府至今五年了仍不能丢开,一个出身显贵文武双全的小侯爷应活生生成了个万念俱灰闭门不出的鳏夫,如今这境况怎么瞧都是个死局,除非皎娘活过来。

    可就算老天开眼,皎娘当真活着,如今已过了五年之久,惊鸿执意要娶个二嫁妇人的灵牌进侯府做正妻之事,当年可是闹了个天下皆知,莫说南边富庶繁盛,消息灵便,便是那荒僻州府的百姓也大都耳闻,甚至叶氏还听闻外头有那闲来无事的文生把此事编成了故事,茶肆酒楼里当成段子说,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提忠勇侯府,另外编了个什么永定侯的,可谁听了都知道说的是惊鸿那档子事。

    那皎月坊开在南边又开出了口碑名声,果真皎娘活着且在皎月坊,自然是知道这些,知道却从不露出端倪行迹,可见心中仍是不愿的,说起来这桩事在惊鸿心中是花好月圆,与皎娘来说却是一场噩梦,好容易逃出生天摆脱了惊鸿,哪会重蹈覆辙。

    而以皎娘那执拗的性子,若果真活着被惊鸿寻到,一个想了五年都放下去,终于失而复得怎肯放过,另一个宁死不屈,死活都不想再有牵扯,如此一来岂不又成了五年前在燕州那般,不,比燕州那时更糟,如今可是在京里,真闹起来可瞒不住,便侯府这边勉强糊弄过去,宫里娘娘那关又如何过得去,况,还不止侯府跟娘娘,还有去年金榜及第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郎。

    说起这状元郎却也不是旁人,正是儿子的至交好友,交情莫逆,也是皎娘嫡亲的兄弟,当年冬郎得了消息赶回燕州府的时候,皎娘早已下葬,惊鸿也已迎了皎娘灵牌入门,他倒未说什么,只是大病了一场,在燕州耽搁了足足三个月,方才病愈,听儿子说病好了去皎娘坟上哭了一场,便回京了。

    回京之后辞了梁府家学,不顾先生挽留执意要走,搬到城外的玉佛寺苦读,去岁皇上大开恩科,冬郎会试得了第一,金殿奏对皇上见他年不及弱冠,却俊美挺拔,立于大殿之上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真如芝兰玉树一般龙颜大悦,顿生爱才之心,钦点了他新科状元,并三五不时宣他进宫奏对,实是如今正炙手可热的朝堂新贵,天子宠臣。

    第175章 世事难料

    虽说儿子与状元郎交情莫逆, 可交情再好也抵不过嫡亲的姐姐啊,况皎娘与他这兄弟的情份比旁的姐弟更为亲厚,当年惊鸿在燕州城闹了那么一场, 冲冠一怒之下, 平了燕州府方圆百里内的山匪,又执意娶了皎娘灵牌入府,自此昔年间惊才绝艳风流倜傥的梁六爷便成了如今深入简出, 守着个冰冷灵位的鳏夫,这些大多人看来或许会赞一句小侯爷痴情,感叹皎娘夭寿短命无福消受这样的尊荣富贵,可冬郎并非大多数人, 他是皎娘一娘同胞的兄弟,自小亲厚,况, 冬郎亦不是外面的人, 外面人看的不过是热闹罢了, 就如看戏听书一般, 叹一声赞一句也就过去了, 而冬郎却是戏中人,以冬郎的才智,当年那些事如何能瞒的过他去,当年未闹并不代表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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