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不是本家,却沾了些远亲,依附着潘府谋了个差事,娶了玉娘子却一心要攀高枝,终是落得人财两空,当年他离开燕州府的时候,明成还送了他一百两银子,这一晃五年了,也没听见什么消息,不想小侯爷前脚回来省亲,他后脚就跟来了。”
潘氏一惊,心道这可糟了,如此一来丈夫这个知府如何能脱得干系,忙道:“平白无故这钱九怎会给个画糖画的作保。”
本来到这儿也没什么,潘府家大业大,依附潘府的亲戚多了去了,小小一个潘复根本无人在意,谁也没料到小侯爷游历在外,路过燕州,因与明成有同窗之谊,便来访友。
同喜儿忙把事情说了一遍,陆成顿觉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潘氏忙道:“老爷莫急,还是先问清楚再说。”说着看向同喜儿:“可有线索?”
同喜儿:“我家少爷挨个查了今儿进别院的保书,其中有个画糖画的最可疑,他的保书上的保人是钱九。”
陆成心道,看起来外传一向霸道的小侯爷有些惧内,真不是空穴来风。
在明楼吃酒的时候,一眼瞧中了观灯的玉娘子,引动了一段孽缘,之后用尽了心机手段,逼的潘复跟玉娘子和离,在别院金屋藏娇,再以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王云儿因嫉生恨勾结山匪杀人纵火,小侯爷冲冠一怒荡平了附近的山匪,执意娶了玉娘子的牌位,回京里去了,燕州府百里之内再无匪患之忧,百姓颔首称庆,潘府却因小侯爷迁怒,虽不至于从此败落,却也再不是燕州府首屈一指的大族了。
着下地,潘氏服侍着穿了衣裳,快步到了前头一见同喜儿便问:“出了什么事?”
听了同喜儿话,潘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潘复?此人虽是个上不得台面之辈,可之于潘府却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同喜儿:“钱九是牢里的狱卒。”
同喜儿道:“五皇子跟小世子最是要好,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的,再有,五皇子跟小世子颇有些像。”
潘氏道:“你快别管这些了,赶紧带着人去梁府,无论如何得找着人再说。”
潘明成却忍不住上前一步冲里面喊道:“潘孝仁你莫糊涂,速速把人送出来,许还有一条生路,切莫执迷不悟。”
这一切的一切若究根结底皆因潘复而起,怎么,好容易消停下来,有了希望,怎么这潘复又蹦跶出来了 ,这潘府简直就是潘府的克星。
同喜儿摇头:“我家少爷怀疑那个画糖画的是潘复,当年潘复不仅在衙门里当过差,还曾蹲过大牢,应是认得钱九。”
潘氏皱眉道 : “钱九是何人?”
潘明成几
小世子是小侯爷的儿子,五皇子是外甥,这父子,甥舅,长得像也不奇怪,想是那潘复分不清谁对谁,两个小的又不分开,索性便一起绑了。
整个太平街都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照的眼前这处经年无人的宅院越发荒凉破败,再不见当年的精致繁华,到了大门外,李大山挥手让兵士停下了,看向梁惊鸿,若里面只一个潘复,他一挥手,□□齐发,潘复就算铜头铁臂也能射成筛子,可如今里面除了潘复还有五皇子跟小世子,潘复以他二人为质,谁敢轻举妄动。
同喜儿低声道:“玉娘子担心世子跟皇子,执意要来。”
陆成道:“若是这潘复怀着当年的夺妻之恨,绑走小世子,却为何五皇子也一并不见了。”
陆成疑惑的道:“潘复是谁,姓潘,潘府本家的吗?”陆成是去年年底接任周青臣做了燕州知府,五年前的事也只大略听说过一些,具体的却不知,即便潘氏是他夫人,也不乐意提及潘复,故此,陆成只知道当年小侯爷在燕州相中了个那玉秀才的女儿玉娘子,折腾了一场风流韵事,为了一个玉娘子把燕州府整个翻了个过子来,却并不知这玉娘子的前夫叫潘复。
陆成点头,忙着叫上衙差捕头奔着梁府去了,半道上碰上了冬郎一行,又有同贵儿跑来报信儿说是找着了,就在太平街。
却见他臂弯里揽着的一位女子,即便穿戴打扮的甚是家常,却也能瞧出非同寻常,且小侯爷虽满脸杀意,可低头跟那女子说话的时候,却极是温柔,便知这位想必就是那玉娘子吧,不说身子娇弱吗,怎也来了?
一众人这才来了太平街,到了街口便见兵士林立,一个个顶盔掼甲全副武装,把整个太平街围了个水榭不通,头先的正是李总兵跟梁惊鸿,李总兵就不用说了,常年戍边的将军,往哪儿一站,便胜过千军万马,至于梁惊鸿,这位爷平日里瞧着倒是春风化雨,可如今却如杀神一般,便陆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暗暗祝祷,满天神佛保佑那两位小祖宗千万可别出事儿,不然整个燕州府都别想消停了。
想到此不禁道:“就算夺妻之恨,他何来的这么大胆子敢绑架皇子世子,莫非活腻了不成。”
只要是燕州人没有不知道当年那些事,更何况自己还是潘家人,当年潘复正是依附着潘府才得以读书识字,未考中秀才,凭着潘府的关系,却在衙门里谋了个差事,还娶了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