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理化课（50）

    在大家几乎是精神轰炸的探病之下，杨思妤察觉到了李灋的疲态，拉拉瑜姐的袖子轻声道：「时间不早了，该早点让李灋休息了。」

    我感到有点犯罪后的心虚，看到她和医生、护理师们讨论李灋病情时散发出的知性美，那股现代都会女性的优雅和性感，让我有点后悔昨晚怎么没直接冲回本垒，不过机会多得是，就先不想太多，先关心李灋的状况吧。

    由于李灋在美国担任医生而且学术研究上颇具威望的阿姨安排，李灋住的是单人房，我和同学们会合后大阵仗地由瑜姐轻轻推开房门；手裡拿着遥控器看着动物星球频道，本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李灋，看到是我们，本来还想装模作样一下，但看到除了我以外竟然还有那么多同学关心她，总算像是刚熔化的春雪般绽放了笑容，抿着嘴娇笑了起来。

    现场补理化课，那不就是要在病房内OOXX吗？这种丧良心的操作我可做不出来。

    「这倒是没办法了，接下来李灋要到美国接受一个疗程的治疗，可能要缺席一阵子。」李灋妈，也就是陈湘宜教授用她那充满知性的悦耳声音让我们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此时搭火车和公车自行前往医院的同学们也已经讨论好了晚上要去逛台南的花园夜市，听说规模不小，而且有台湾难得吃到的「十三香小龙虾」(吓到了吧，把「猝不及防」打在公屏上！开玩笑的，纯粹义务帮朋友宣传，还有让大家知道台湾也吃得到这样的美食了)，不过李灋妈听到「小龙虾」，倒是双手交互搓着自己的手臂道：「美国螯虾就美国螯虾，还小龙虾咧，以前在北美的时候河裡面随便抓都几十隻，那个寄生虫…矮额…」不过她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最后关于寄生虫的意见应该是只有我听得到。

    幸亏现在疫情已经相当程度地减缓，所以以前必须视讯探病的规定已经取消了，我们可以面对面地关心李灋。

    「等妳回来我们再去看黑豹的续集嘿，上次看的黑豹还不错吧？」汤宸玮邀约着，不过复仇者联盟已经迎来了终局之战，黑豹还会有续集吗？而且重点是人家的男主角已经去世了…这汤宸玮真是有够带赛，之前喜欢的日本女子偶像团体榉坂46也倒了，不动ter平手友梨奈退团出走，改名樱坂46重新出发，坂道系列从来没遇过如此大劫，简直是流行文化的人形的卢，谁沾到谁倒楣。

    「我又没和你看过黑豹…」李灋吐槽着。我这才想起那次段考结束后的周末，汤宸玮他门那一挂跑去看黑豹，我和李灋还有范怡妗、杨思妤这一伙则是去看角头2，汤宸玮怎么会误以为李灋当初也和他们一起去看黑豹呢？

    隔十几个小时再次看到李灋妈，想起昨晚的恶作剧，

    「蛤…」众多同学唉声叹气着，而李灋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噘着嘴，眼睛瞧着身上的被子。

    「李灋妹~~~」范怡妗过去牵起了李灋的右手，「秀秀喔~~~(台语的『惜惜』，在我的记忆中，大概只有老人家看到小朋友跌倒才会发出这样做作的声音。)」那是瑜姐牵着李灋的另一隻手，关心地打量着李灋的气色。

才知道原来李灋爸是瑜姐的大学同班同学，而平常都是李灋妈来补习班处理李灋的缴费等相关事宜，所以李灋爸和瑜姐虽然住得不远，也已经好几年不见了。

    「本来就没怎样啦，只是那天运动会跑太累了。」李灋有点手足无措地回应着同学们的关切。我实在没有探病的经验，混在人群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李灋看起来确实和平常没两样，可能是刚睡饱又看见那么多关心她的人，看起来气色甚至更好了些。

    我冷静思考这一阵子他的改变，也或许是我心境的转变吧，以往我认为他处处都针对我，现在才发现可能是他真的没想太多，就单纯觉得李灋很正很想上她，虽然是这样的色狼心思，却没有太多的恶意，不然也不会连他其实没和李灋去看过电影的这件事也记错了。

    「李灋，妳理化课缺课的部分要不要我现场帮妳複习一下。」汤宸玮看似人畜无害地突然说出这句话，而有补理化课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心态受到了撼动。

    虽然我没和李灋讲上几句话，但她欲语还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她本来就是很不会掩饰心思的女孩子，但病房满满的都是人，我要怎么表达我的关心呢？

    「靠夭啊！」陈昱豪手肘顶了顶汤宸玮，瑜姐的眼神也突然闪烁起了不安。

    而汤宸玮则是决定要和瑜姐去吃什么「烧肉工厂」的，我不好意思蹭饭，很识趣地和瑜姐说回程就不坐她们的车了，要和杨思妤她们一起坐大众运输工具回去。

    「那下礼拜的课妳会回来吗？」开朗的装熟魔人汤宸玮也关心地问，我倒怀疑他只是不想错过任何有机会染指李灋的机会，或者因为他是补习班小开，多一个人回来上课他家就多一份收入吧。

    反观我自己，虽然说艳福不浅，但每每做那回事，好像除了单纯发洩慾望，我还带着许多恶劣的心态，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许多女性的难堪之上，难道在无形之间我已经变成我最不想变成的那种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