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因为我的朋友里，除了大白那个乖宝宝，其他全都像你一样，一定要压死线才来看我啊。」

    大概是因为放假缘故？宋卿有别于平日里在学校的休间西装扮相，今天简单地套了件白色t恤，配上修饰腿型的浅蓝色牛仔裤，整个人减龄到像个大学生。

    施媛听见一道熟悉的温润男声自背后响起，直觉对方在跟自己说话于是顺势回头，岂料那人竟然是一身休间打扮的宋卿。

    施媛跟白柳差不多，虽然最初先认识李棋的人是白柳，但两人跟李棋的交情都很好，那是他毕业后参加的第一个展览，地点又在同一个城市，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失语症魔女，是施媛个人替他们系主任取的绰号，因为说话逻辑紊乱加上作业总是乱出，甚至会在期中期末前突然改变作业内容而得名。

    『今天竟然是最后一天！我再不看就永远再见了（哭脸）』

    施媛只得自己先逛起展场，先看看其他人的作品，等李棋来了再去找他叙旧。

    施媛有点尷尬地站在宋卿身侧，脑子里突然浮现先前滑ig时看到的一个网路用语，特别适合此时此刻拿来形容宋卿带给她的感觉。

    「不愧是我的接班人，对我实在太好了！」

    「啊？咦？咦──！！！」

    白柳嘴角含着一丝嘲笑，脑海浮现施媛面上淡定，实则慌忙赶去展览现场的模样。

    等了好半晌才等到李棋捎来回覆，说是至少还要半小时才能来会场。

    「展览不是都要结束了？你怎么还这么忙？」

    李棋也不是真心想抱怨，在他看来朋友们能排除万难拨空前来，他已经很感谢，说出那些调侃也不过是恶作剧心理在作祟，想看人脸上冏冏有神的表情娱乐一下自己而已。

    「果真是你的风格，我刚才经过这里直觉这肯定是你的系列，我就匆匆走过了。」

    「你怎么才来啊！」

    「宋老师……怎么也来看展了？」

    啊……果然没有人能逃过失语症魔女的荼毒。施媛心有戚戚焉地默默在心里替眼前的宋卿默哀。

    李棋用力搂住施媛的脖子，他没有针对她的建议给出具体的想法，但施媛相信李棋肯定有好好听进去，并且会自己好好斟酌解决障碍的对策。

    宋卿这人，怕不是有毒吧……施媛有些无力地想着，对于他竟然猝不及防喊出了自己名字的这件事感到无比复杂。

    「拜託，你知道我这几天多累吗？我能起得了床已经是奇蹟了。」

    『那你路上小心。』

    「真的这么好认吗？从大白打头阵开始，几乎所有来看我展出的人都这么跟我说耶？我已经搞不太懂这究竟算不算是优点了。」

    李棋的话让施媛百口莫辩，她确实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晚点才来看展，甚至不排除最后一天再赶来看的可能性，而事实就是，她也确实是赶在死线前抵达的，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展览在三点鐘就正式结束了。

    「老师我学长来了，我先去找他了。」

    「说起来，施媛你今天是纯粹来看展的，还是因为也收到邀请？」

    「什么？呃、是因为收到毕业的学长邀请，那个学长跟我交情很好。」

    施媛本想着反正联展因为拿到了政府补助，展出空间也是公家机关提供，所以展出的时间很长不必急着去，殊不知感知速度远远赶不上时光消逝的速度，简而言之，回过神来差点出大事。

    比起白柳在宿舍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悠哉，施媛好不容易骑着机车到了会场，才想起自己忘了跟李棋报备抵达时间，等进了会场才发现他根本不在。

    「我害怕的是自己已经开始受到风格的限制，要在风格内跳脱过往是件很难的事啊……」

    施媛简单听了遍李棋的创作心得，两人交换了些面对毕业製作该抱持何种心态，以及遇到系上的雷包该如何平復

    「是好事呀，这是肯定的。你的风格很突出，认识你的人都能认出你的作品，这是多少人在追求的啊！」

    「这样啊。」

『我去看李棋的那个联展』

    不不不，我们还是别在课堂以外的地方相见了！施媛忍住了脚底抹油衝向李棋的衝动，愣是放缓了自己的脚步慢慢朝李棋走去。

    宋卿虽然脸上笑得温和，但施媛就是觉得他在提到新课程的时候，脸色似乎有一瞬间的苍白。

    「没事的，有兴趣可以多方尝试各种媒材的混搭看看，多媒材运用会为作品增加很多层次跟趣味，这是我近来的超实用心得。」

    「以前跟我交情颇好的学生邀请我来的，先前一直在忙新课程的事情，一直到今天才终于有空，还好没有错过呢。」

    「好，待会见。」

    正当施媛脑子转得跟洗衣机有得比，却仍旧想不出该跟宋卿聊什么以化解尷尬的时候，李棋如同神祇般出现，至少在她的眼里看来，李棋此时头顶着一道不可思议的圣光。

    「咦？好巧，竟然在这里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