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的面孔上闪过一张让纪晓龙心下更寒的笑意。他刚想把罗虎往回拉,却发现空中好像多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将罗虎和他分成两边。
“这种小把戏,能骗得了我?”神秘人一弹指,罗虎突然下蹲,别扭着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和腋下。一堆细细麻麻如同灰尘一般的玩意弄脏了他的手。
“旁门蛊术,逗弄逗弄那些刚出江湖没见过市面的毛孩子还可以。”神秘人拉起罗虎的手腕,罗虎甚至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动作的。神秘人道:“既然你诚意不足,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他的手一转,罗虎结实的手臂也跟着一扭。如同一根麻花。
“唔呃!啊”罗虎顿时表情纠在一起,倒也硬气,没有出声。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完好的手捂着已经碎成一团泥一样的手臂,险些就地打滚。
“罗虎!”纪晓龙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无形气墙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罗虎强忍痛楚。
“选吧,是他,还是这个?”神秘人踢了一脚昏迷中的常岐山,面孔换成一副嘲笑的面具。
“你这个疯子!”纪晓龙红了眼,拿起见心剑,当头朝着气墙劈下,毫无意外的被弹开。
神秘人啧啧摇了摇头,道:“这也叫剑法?真是可惜了这把好剑。看看,连灵剑本身都不愿意认你这个主人,真够无能的。”
常岐山被神秘人举了起来,握住那只伤腿开始发力。
“别!!”纪晓龙目眦欲裂,奋力向前冲去,被气墙撞了一个踉跄。
筋肉与骨头分离的声音如此清晰,常岐山在痛苦中睁开了双眼,无力挣扎。他的那条被狼咬伤的腿居然直接从他膝盖处被拔下,鲜血淋漓。
刺鼻的血腥味和常岐山惨白的面色,纪晓龙大吼一声,他拿起剑,运起全部真气,朝气墙砸去。
“你如果不选,那我就只好把他们两个都分尸了。或许这就是你的选择?不忍自己选择让谁去死,于是让他们都死以求心安?”
“放手!!”纪晓龙骂道:“来杀我啊!欺负两个重伤的有什么本事!!”
罗虎的一条腿也被卸了下来,比起再次昏晕的常岐山,他更要凄惨,因为他还清醒着。他看着纪晓龙,强抑痛苦让他面孔扭曲狰狞。他连连摇头,想让纪晓龙快走。
“还不选?”神秘人叹了口气,道:“再不选,两个可就都活不成了。”
“老子选你麻痹!!”
再次举剑,再次徒劳,他只能继续看着他所喜爱的所讨厌的所在乎的所敬佩的两人再一次被折磨。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数年前的记忆历历在目。
与眼前的场景如此雷同。
一般无助一般无力一般无能,只能躲在母亲怀里,躲在密室里,看着听着想着外面的贼人屠杀他的家族。
如今,血泊中罗虎依然对着他示意快逃,就如那时父亲让他和母亲逃入密室一般。
纪晓龙曾经怨过恨过这个人,不是因为他在纪家艰难时的辞别,也不是因为罗虎比自己强,更不是因为他回来后打骂自己。
他只是觉得,既然罗虎你有武功,有本事,为什么不能保住纪家?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即便他心里明白,当时就算罗虎在,也没办法救下整个纪家。不过是在那尸堆里多填一具尸体而已。
可是你明明应该知道的,娘瞎了,凭我是没办法撑起纪家的,你为什么还要不顾我挽留的离开?
但这都无所谓了。
罗虎的胳膊被彻底卸了下来,碎裂的骨骼刺破肌肉,裸露在外。原本强壮健美的身躯,变得支离破碎。有神的双目瞳孔也因为过度疼痛而下意识放大。
“啊!!!”
纪晓龙长啸一声,疯狂用见心剑刨挖地面,既然正面过不去,那就从地下走吧。
看着陷入疯癫的纪晓龙,神秘人摇摇头,道:“痴儿。”
裹着布锦的见心剑显然不能用来干这种活计,他便将见心剑扔到一旁,开始用手挖。指尖的鲜血混在了泥土中,刨挖出来的碎石带着血沫,真气并不能让他的双手硬如铁石。
神秘人面无表情,昏迷的常岐山又被举起,断腿处的鲜血淋漓直落,惨白的脸色宣告着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常岐山的脖子开始发出诡异的嘎吱声。
“啊啊啊啊!!”纪晓龙嚎哭出声,疯狂咒骂着墙那头的疯子。
纪晓龙终于放弃了挖地的想法,开始捶打轰击气墙。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落拳间隔越来越快。他的双手渐渐破皮,继而开裂,指间血红色混着骨色,透明的气墙被他的鲜血染红,开始震颤,这让纪晓龙仿佛找到了希望,更加不顾伤痛。
鲜血滴到了裹着见心剑的白锦上,一点一点,将那原本雪白色的锦缎染成血红。
真气并非取之不尽,即便纪晓龙已经陷入癫狂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过天枢,入中脘进巨厥,直达璇玑。以天突、俞府为轴,浸润左右两脉,回归气海,是为一周天。”
恍惚